39、万灵秘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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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 在这场畅快淋漓的性事后,黎平霜三人简单收拾后,就躺在床上,即将昏沉睡去。 郁持仙睡在最内侧,他的脊背紧贴着帐篷,侧睡着地环抱住在中间的黎平霜。他就像条灵蛇般缠住黎平霜,还将自己的头埋到了她的锁骨处,死不撒手。 黎平霜推了下,无果,只好无奈地认命。 过了会,她还是开口:“虽然这里风很大,但你们这样抱着,没感觉到朕一直在流汗吗?” 黎平霜其实不喜在枕边人面前自称“朕”,这是她在杨施琅面前养成的习惯,如今又自然而然地带到了这两个人身上。 但她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她不惧冷,却畏热,皇城的夏日又尤其湿热,因此她自太女时期便养成每逢夏日就要出宫避暑的习惯。 如今,她的前面有个火炉缠着她。 而躺在她另一侧的丘空月,也紧贴着她,虽然动作并不似郁持仙那般肆无忌惮,只是搂住她的腰。 但贴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来自丘空月掌心的温度便愈发地显著,让她腰肢的那块肌肤都感到灼热、发烫。 源源不绝的热度从左右两侧都传来,黎平霜的锁骨、腰肢,那些本就敏感的部位都被捂得有些泛红。 “可是妻主抱着好舒服呀,”还是郁持仙先一步回应,他不但没有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闻着还很香,抱起来也软软的。” 黎平霜:“……?” 香就不说了,软到底是从哪里得出来的结论? “不管啦——”郁持仙只当看不见黎平霜身上的肌rou线条,继续埋头撒娇,含含糊糊地嘟囔:“好困啦,妻主……好妻主,让我睡觉嘛……” 这场雨不大也不小,打在帐篷上,听起来不急也不慢。落下来的时候,有一种又轻又钝的感觉。像是什么奇妙的法术,听得久了,竟也让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下来。 一时之间,三人再无对话,只有趋向于绵长和平稳的呼吸声。 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的丘空月却是最后才睡着的,他始终搂着黎平霜,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睡颜。直到最后入睡,他也不曾松手片刻。 就仿佛——他不是在抱着一个人,倒像是抱住一根稻草。 仿佛只要松开手,他就将要跌入一潭深水,自此溺亡。 “主子,这是属下们这段时间以来整理好的卷宗与情报。” 幻境内在下雨。环境外的皇城内,也在下雨。 晶莹的雨水从屋檐滑落至地面,飞溅起来的水花又弄湿了走廊。有些飞得更高的,又被风带了一程,径直地越过窗户,变作坐在窗前的杨施琅身上的一小点晕开的痕迹。 苍木躬下身,将手中捧着的东西递给杨施琅。 “辛苦了,”杨施琅接过,搁置到一旁,随即状若无意地问道:“陛下今夜召了……哪位?” 没有来梧桐殿,想必便是歇到别的殿里去了。 却见苍木摇摇头,“陛下未曾召任何人。” 杨施琅听到这话,便下意识地侧目看了眼外面的雨,他在衣袖下收拢又攥紧住自己的手指,喉咙发涩:“那她如今在何处?” 窥伺君王的行程,本该是大罪。 但这项罪名永远不会在梧桐殿内成立。 苍木的神色很是平常,仿佛他们之间聊的是一件十分稀松平常的小事,“回主子,是飞云殿。” 飞云殿? 杨施琅顿时间有些出神,又是那个地方。 不知何时苍木退了出去,偌大的宫殿内仅剩下杨施琅一人坐着。 皇城总会在季节转变的前夕下雨,这里的雨水不及西北那边寒凉,反倒总给人一种喘不过气的闷热。 但是在雨停后,空气中浮动着的草木香味和土腥味,又是皇城人闻习惯了的味道。什么也不做,只是这样坐着感受,就会感到很心安。 也是第一次,杨施琅发现他竟无法再闻着这些味道来获得心安。 飞云殿,飞云…… 四所宫殿的名字都是黎平霜亲自提的。 梧桐虽好,但杨施琅在当年就更喜欢“飞云”这二字。 飞云不可留。东风吹野火,暮入飞云殿…… 从古至今的诗歌里,这二字都无法与自由、孤独、苍茫相脱离。凡人之躯,怎么可能妄想留下天际的飞云? 握不住的飞云,就像极了留不下的人。 最开始的时候,杨施琅不明白。后来才渐渐明悟过来,这座宫殿到底是为谁而留的。 所以那日黎平霜告诉他,郁持仙会入住飞云殿的时候,杨施琅心中的惊怒和哀愁远大于别的一切情绪。 仿佛任何的后来者,都能在她那里留下痕迹,都能轻而易举地……将他来之不易夺来的那一点情意与关心给夺走。 可是这又怎么算不上一种因果报应? 杨施琅自嘲地想,过去是他取代掉宋行远,如今又是别的人取代掉他。 真正的飞云是那位陛下。飞云不可留,又有谁抓得住她?没有,没有—— 然而,黎平霜最终还是没有让郁持仙搬入飞云殿。 在得知这个消息的那一刻里面,杨施琅已然失去分辨自己情绪的能力。是喜悦吗?毕竟这代表郁持仙也算不上多特别。是悲愁吗?她竟还是放不下宋行远。 许久,梧桐殿内飘下沉沉的一声叹息。 罢了,罢了。杨施琅拿起那些有关于丘空月的卷宗和情报,垂眸看起来。 他一面看着,梳理着,一面恍若自我催眠般地不断重复地说道—— 罢了。罢了,罢了! 只要黎平霜不会忘怀这个地方,只要她还会回来看他,只要他还能和她一同相拥入睡,一同晨起吃饭……又有什么所谓? 只要她会回来,只要她会回来,只要……足够了。 无形之间,好像有一双粗糙而年迈的手拂过杨施琅的头顶,温柔得无声无息。 ——“去把徒儿……如果受不了宫内的环境,就回来寻师傅吧。” 师傅永远都在。 然而,十五岁的杨施琅还是头戴白色抹额地出现在了皇城内。 他永远没有后退的路了。 杨施琅闭上眼,有些颤抖地深呼吸一口气,拼命地压抑下喉间几乎要溢出的苦涩。 过了一会,他复又重新低下头,只眼眶微红地再次看起手中的卷宗。 斑驳的卷宗是它已迈过悠久年岁的最佳证明。 他抬手拂过尘埃,抹出一条干净的痕迹,让那些被蒙上的文字终于重见光明。 第一段话是这般写道的: “万灵国丘氏,自古擅驯兽,然族中男子多寿短,性暴躁且多变化……” “丘氏第二十三代,独有二子,一名空月,意取……二名满月,意取……兄弟二人为孪生,母……” 杨施琅面不改色,一目十行地看下去。 直到看到某一个地方,他才忽而顿住,目中显出疑色: “丘满月,持奔月剑,十岁即能驭鲛王……天赋异禀,颇受器重……” “然,空月早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