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 曾经存在过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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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走过去抢走了拉克手中的利刃。
拉克眼神微变,看到那黯淡的匕首犹豫了一下,锋利的尖端在他的手心划出了长长的一道血口。
“七月,从此以后这份光就归我了。放心,他不会死的,我会好好地‘调教’他,让他在我的身上继续‘发光’的。”
来人拿起利刃,仔细地观察了一下。
“嗯?”
他突然感觉有些不对。
手上的利刃瞬间爆发出大量的光辉,一部分化作金色的锁链绑住了他的身体,另一部分散发成明亮夺目的耀眼光芒闪射在天台,几乎照亮了半个天空。
“砰——”
远处突然传来一颗灼热的子弹,穿过凌冽的寒风,划破黑暗的幕布,直达光芒的彼端,瞬间贯穿了他的脑袋。
白色的脑浆流出,强悍的身体素质让他摸了一下脑袋,错愕的表情凝固在脸上。
来人脑海中的最后一个念头就是:我竟然被小世界的土著给杀了?
然后身体轰然倒地。
金色的光也随之向着四周四散而去,像是一朵随意绽放的美丽烟花。
天台上剩余的光勉强汇集成一个人形,背对着拉克,看向琴酒的方向,对他微笑了一下。
「完成了。」光如是说。
然后在拉克赶过来伸手触摸到他之前,轰然破碎,和其他的光一起随意飘散在风中,空气中。
远处正在执勤的松田阵平似有所感,他往废弃大楼的放向看了一眼。
那里也在放烟花吗?他想。
金色的……烟花?
突然他感觉手上有一丝暖融融的感觉。
他抬起手,一个像萤火虫一样的金色光粒轻盈地飞起,围绕着他转了一圈,又往他的脸上轻啄一下,像是在和他打招呼。
松田阵平摸摸脸,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很开心。
他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伸出手,想让光点落在手上,光点的光芒却越来越微弱,微风一吹就随之消失了。
松田阵平愣住,一种没由来的悲伤袭上了他的心,他缓缓地捂住心口,望着天空中已经消失的金色烟花。
正在赶路的安室透看了一眼目标方向的金色烟花,默默计算了一下距离,微蹙眉头,加快了车子的速度。
一缕金色的光芒快速穿过了车窗,落到了他的手上。
安室透用余光看了一眼,感觉这道突然冒出来的光给他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就像是佐月一样,他的脑海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
他摇摇头把这离奇的想法甩出脑外。
也许,是我太想看到佐月了吧,他想。
他把手换了一个位置,金色的光芒又跟了过去,在发现对自己没有什么影响后,他也就任由这道金色的光芒留在了他的手上。
光芒静静地待在那里,似乎在看着他,但是没过多久就消散了。
在家里等着无聊,干脆搬着凳子坐在门口一起看烟花的两人也注意到了那朵不同寻常的烟花。
“小景光你快看,好漂亮啊。”萩原研二指着那个方向。
诸伏景光也跟着看去,湛蓝色的猫眼里映照着那朵金色的光芒。
一丝微弱的光很勉强地到达了这里,黯淡得几乎快要消失不见。
它环绕了两人一圈,似乎想贴近两人的脸,但是没等到达就消失不见了。
“嗯?有什么来过吗?”萩原研二摸摸脸颊。
诸伏景光的眼睛转向光芒最后消失的地方,但是什么也没有看见。
————
一枪狙击成功,成功复仇的琴酒蹲守在狙击点,用狙击镜观察着天台的情况。
那个boss应该是死了,但是佐月是怎么回事,我让他打个光,他怎么自己发光了。
琴酒皱眉看着对他露出笑容的佐月。
完,成,了。他读着佐月的嘴型。
然后光影骤然破碎。
奇怪的焦躁感让琴酒借着最后剩余的光看了一下天台的其他方向。
拉克?佐月为什么倒在地上?!
出事了!他立刻意识到。
他快速地将手中的狙击枪拆解装起,准备向着目标大楼赶去。
一束光却趁着他低头时突然向他袭来,一下子撞在了他的心口,琴酒瞳孔一缩,猛地后跃,拿着枪指过去。
光芒却像是恶作剧成功了一样,跳跃着围绕着他的枪口转了两圈,然后缓缓消失了。
琴酒看向消失的光芒,放下枪,心里不知为何有一种莫名的难受感。
这种陌生的情感让他突然想起了佐月的那句话。
“也许,我想要的是你的心。”
那个小怪物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琴酒按下心中的不安,迅速向废弃大楼赶去。
而已经赶到楼下的莱伊看着突然亮起的楼顶,心生不妙,快步向着安全通道的楼梯处跑去。
他感觉好像有人拽了一下他的手。
一触即离的感觉。
一种酸涩和痛苦突然不可控制地蔓延上了他的心。
他停下脚步,蹲在地上捂住难过的心口。
这是……怎么了,临时性心脏病犯了?他不解地想。
他感觉手上隐隐好像有光芒亮起。
莱伊看了过去,光芒随之飞向了他的脸颊,给了他一些温暖的感触,然后消失不见了。
莱伊从地上起身。
身体不再痛了,可心却好像空了一块。
但是看着近在咫尺的楼梯,他只能先扔下这些疑惑,向着楼梯往上赶去。
拉克头脑空白地看着在天空消散的光芒,黑漆漆的天空下,只有他一个人还活着站在天台,旁边是两具倒下的尸体。
光呢?
云层好像被短暂的光芒击中,笼罩了好几天的乌云缓缓散开,几缕灿烂的阳光从缝隙中透露出来,天际好像又恢复了光明。
啊,是啊,之前扰乱时空,想要收割世界的罪魁祸首找到了,他们的任务完成了,这是世界在本能地表达喜悦。
但是光消失了。
那缕脆弱微弱的意识在脱离了武器和光芒的保护下,只能短暂地存在一段时间。
光死了。
脑海被这个突然冒出的信息所击破,拉克将地上的利刃捡起,收进随身空间,成功。
利刃里面已经没有生命意识的存在了。
光死了。
他僵硬地站在原地,怔住。
不能接受的事实让他的思维变成一片空白,什么也思考不了。
我为什么会做到这个地步呢。
良久,大脑被这个念头占满了空间。
脚步声从楼道口传来,莱伊从楼梯跑到了天台,他扫视了一眼现场,在看到佐月满身是血的身体和他断裂的手臂时,目光凝固。
他掏出枪向拉克打去。
精神还在恍惚的拉克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子弹贴近他的身体时,他才本能侧了一下身,让子弹几乎是擦着他的心脏穿过。
他捂住流出鲜血的胸口,看向眼睛冷凝如刀的莱伊,然后滚地躲开莱伊打向他的第二颗子弹,快速飞身打向莱伊的手腕,让莱伊的枪掉落在地。
莱伊也不管掉落到地上的枪支,一拳向轰向拉克的脸,和状态糟糕又受了重伤的拉克勉强地打了起来。
力量比不过,速度跟不上,技巧同样也不如,但是拉克受了重伤,精神也有些恍惚,在莱伊愤怒与悲伤交织,抛弃了所有格挡,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击下,竟被莱伊攻其不备一拳打中了胸口受伤的部位。
“噗。”拉克后退两步吐了一口血出来,他擦掉嘴角,看着莱伊。
“小瞧你了。”
“为什么杀了佐月!”莱伊也停下动作,他喘息了两下,稳住颤抖的手臂,愤怒地质问道。
我没想杀他,拉克想,悲痛同样压得他快要窒息。
但现在说这些又能怎样呢。
“你为什么不早点来。”他同样冷声对莱伊质问着。
“你让明美拦住我,还问我为什么不早点来?!”
莱伊不可置信拉克竟然有脸这么说。
“是她自己要过去找你的,而且……”拉克猛然一个闪步,将并拳格挡的莱伊打飞到佐月的身边。
“你为什么不抛下一切去找他!”拉克不知是对莱伊还是对自己说道。
莱伊浑身疼痛地趴在地上,他呕出一口血,爬到了佐月的身边,轻轻摸着佐月尸体上,被撕裂的手臂处。
从断臂的受伤处的肌rou纤维,能判断出是佐月在活着的时候被撕裂的。
他得多疼啊……
莱伊的眼泪不自觉地从眼中流下。
胸口上是致命伤,流出的鲜血几乎染红了半个身体,远处是被撕掉的手臂,手上的伤势十分严重,像是被利刃不断地洞穿过。
这只手,在几个小时前,还在和他亲密地交握,而在几个小时后,已经被人残忍地洞穿撕下。
这是一场虐杀。
莱伊颤抖地抱住佐月苍白冰冷的尸体,握住了他的另一只手。
为什么我会来晚呢。
是我失约了。
“砰——”
子弹的声音打破了天台短暂的寂静,拉克冷着脸闪躲,看向来人,子弹擦伤了他的肩膀。
穿着黑色大衣,一头银白色长发的琴酒举着枪,对他发出连射。而拉克面无表情地看了琴酒一眼,俯身躲过子弹,并掌成刀打向了琴酒的左手腕。
琴酒忍着痛捂住手腕,就想还击。
“大哥?”
伏特加的声音却突然传来,琴酒动作一顿,拉克也没再继续动手,楼梯口一下子上来很多穿着黑色衣服的人,全都是组织的代号精英。
“下不为例。”
拉克冷淡地对琴酒说。
黑衣人在拉克身边围了一圈,带着隐隐的尊崇,伏特加墨镜后的双眼担忧地看了一眼刚才和拉克剑拔弩张的琴酒,也走到了拉克的身边。
琴酒这才发现,原来酒厂已经不知道在何时被拉克篡位了。
怪不得他会向我透露boss的信息。
琴酒捂住自己的手腕,用锋利的目光扫视了一遍这群代号成员的脸,然后默不作声地退到众人之后,一个随时能逃跑的地方。
随后用余光,看了一眼莱伊抱住的佐月尸体。
那个小怪物……死了?
他怎么死了?!
琴酒微微睁大双眼,平静的表情下满是震惊。
他猛然想到佐月那天苍白的脸,受伤的手和半路睡着的疲惫。
其实……他已经很累了吗。
“莱伊是FBI的卧底,把他带走。”拉克扫了一眼周围的人,冷声说。
两个黑衣人走出来,把受伤的莱伊从佐月的尸体上拉走,按跪在地上,莱伊墨绿色的眼睛一直看着佐月尸体的放向,随后他垂下目光,按下心中的悲怆,仇恨的火焰在他的眼底熊熊燃烧。
“亢,亢,亢……”沉闷的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一个金色头发,小麦色皮肤的青年从楼梯口出现。
“你来晚了,波本。”基安蒂对安室透发出嘲笑。
安室透看着天台上有这么多黑衣人愣了一下,随后就看到了被按跪下的莱伊,和他身边不远处,佐月的尸体。
那是……什么?
像是不可置信,安室透浑身僵住。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身体就好像被一颗巨大的铁钉钉在原地,既痛苦又生硬,让他动也不动地立足在那里。
“你挡在那里干什么啊,波本。”基安蒂对他说:“人都死了,你要看过去看,别挡住通道口。”
大脑仿佛被重锤轰得一下砸中,不断地发出嗡鸣哀叫声。
安室透一步步走到佐月的尸体旁边。
他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心跳声,呼吸声。
他看到的是假的吧,这怎么会是佐月?
佐月怎么会死。
景光都被他救活了,他怎么会一个人无声无息地死在这里。
假的,一定是假的!
安室透看向佐月断裂的手臂,目光在看到手臂的断茬处后又很快飘走。
假的。
不远处是佐月被撕掉的手臂,手掌上面有着触目惊心,被反复戳刺过的血rou模糊的伤口。
假的。
胸口上有被利刃穿过的血口,狰狞的血rou向外翻出,暗红的血色痕迹从血口处往下蔓延,到小腹,又到腿部。
是在站立时被人一刀穿胸而过,刀身在体内被存留了一段时间,又在还活着时被拔出。
假的假的假的假的假的假的假的假的假的假的假的假的假的假的假的假的假的假的假的假的假的假的假的假的假的假的假的假。
这一定是假的。
佐月不会死的。
不会以这么痛苦的方式死去的。
他的手不会受伤,不会被人活生生撕裂,不会身中利刃,不会一个人冰冷寂寞地倒在这里的。
这都是假的。
他还没有对佐月说道歉,还没有开车带他到处兜风,还没有等到他长大。
还没有和他说,我爱你,今后的人生我想和你一起度过,你可以一直留在我身边吗。
我为什么没有说啊……
为什么?为什么?!
是不是只要我说了,他就会留下来了。
就会睁开那双蓝色的眼睛,笑着对我说,骗你的。
或者生气的冷冰冰地看着我,说不想看到我也好。
只要他能活下来,不是这么毫无生气满身血迹地躺在地上,怎么样对我都行。
只要他能活下来,我……
原来他已经死了。
安室透呆立沉默在那里的时间太长了,其他人已经打扫好了现场,莱伊也被押送走了。
琴酒走过来,捡起来佐月的断手,抱起佐月的尸体。
“你干什么。”安室透的紫灰色的双眼像是渗入了寒冰,声音干涩沙哑,难听异常。
“收尸。”琴酒冷冰冰地说。
他看了一眼似乎想要动手抢的安室透,冷笑道:“难不成你还想把他在这里就地焚烧吗。”
安室透的动作一下子顿住,他僵在原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琴酒把佐月的尸体带走。
结果反而是我给你收尸了。
琴酒心烦意乱地想。
冰凉的触感,干涸的血迹,再无起伏的身躯,无一不在叙说着佐月已经死亡的事实。
他再也不能把这个小怪物抱在怀里亲吻,看着他冰蓝色的眼睛里呈现盈盈水光,或者对他露出恶意的笑容了。
或许也不全是恶意吧,琴酒想。
想着最开始见到佐月时,对方不加掩饰,各种肆意妄为的样子,和后来笑着对他说,其实我是想要你的心。
呵,那你倒是活着来拿啊,琴酒烦躁地想。
后知后觉的悲伤在他抱着佐月的尸体时终于慢慢浮现。
他才意识到,那个说着会永远陪着他的小怪物已经死去了。
厚重的云层皆尽散去,灿烂的阳光倾洒在大地上,给人们带来丝丝缕缕的温暖。
地上还有着残留的烟花纸屑,之前出现的黑昼,就像是人们偶然出现的梦境。
安室透站在门外,低垂着头。
他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敲响了门。
笃笃——
门很快就被打开,萩原研二笑着叫了一声他的名字,然后往他的身后看去。
安室透的身后什么都没有。
并没有一个微笑着的佐月在和他打招呼。
佐月没有跟过来啊,萩原研二的心里有些遗憾,但是很快他就注意到安室透的脸色很不好,总是回避着他们的目光。
“zero……你怎么了。”萩原研二担忧地问道,诸伏景光也过来关切地看向安室透。
安室透沉默着走进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向他们说明。
诸伏景光看到他这个样子,怔住。
他对安室透做着手势。
「是佐月出事了吗。」
安室透本不想回答,可是看着幼驯染迫切又执着的眼神,他还是微不可查地点点头。
「他怎么了?!」诸伏景光湛蓝色的眼睛里有着rou眼可见的紧张和担忧。
安室透沉默。
萩原研二也察觉到了不对,他看着气氛几乎凝滞的二人,刚想打个圆场。
“他死了。”安室透突然说。
诸伏景光的瞳孔骤然紧缩成一点。
“什么,他死了……zero你在说什么。”萩原研二的心跳几乎暂停,巨大的恐慌感向他袭来,但是他本能地不想去思考那个可能发生的事实。
“佐月死了。”安室透重复道。
他的双眼看向虚空的一点,呆愣愣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诸伏景光握紧了一下袖口里的美工刀,向安室透比划着。
「他手上受的伤很严重吗。」
安室透在幼驯染重复地在他眼前比划几遍之后,瞳孔才对焦,他看向诸伏景光,慢半拍地说。
“很严重……在他活着的时候,手就被扯下来了。”
萩原研二逃避般的思维在听到这句话后,顿时回神,瞪大了双眼。
30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佐月的伤应该好了,除非……
除非他手上的符号有问题。
萩原研二慌乱而焦躁不安地看向两人,结果刚好看到诸伏景光一下子从袖子里面抽出美工刀就要往自己脖子处划去。
他连忙去拽住诸伏景光的手,安室透也反应过来,拉住了诸伏景光的身体。
但是诸伏景光的情绪十分激动,他不断地试图用美工刀往自己的身上划去,但在安室透用手掌握住了他的刀刃后,他终于停了下来。
“不要自杀。”安室透说:“你是他辛苦救下来的,不要让他的努力白白付出。”
诸伏景光闻言,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眼泪不断地从他的眼睛里流出,紧紧握住刀身的手颤抖着。
之前佐月也是这样地拦住他,不让他用美工刀自杀。
他陪着已经崩溃的自己,待在这个孤寂的屋子里。
好想回到30天之前。
他不会再自杀了,佐月能回来吗。
安室透压下心中的悲伤,安抚着精神濒临崩溃的幼驯染,萩原研二勉强地向两人笑了一下,但是笑不出来,只能露出一个难看的哭一样的表情。
“我,我先走了。”他像是逃跑一样地起身离开这个屋子,在关上门的一刹那,终于忍不住靠坐在门上捂着脸哭了出来。
都是我的错……
小佐月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安室透隐隐听到了门外的哭声,他给自己缓了口气,给还在颤抖的幼驯染扎了一针镇定剂,看着幼驯染慢慢停止颤抖,不安地睡了过去,才缓缓地舒了口气。
之后要把景带到公安的医院,去检查一遍身体,同时去心理科住院了。
他抱住自己的脑袋,强制自己冷静下来,思考自己要做的事。
景在组织那里已经死亡,为了他的生命安全,不能让他直接地暴露在众人眼中。组织好像经历了一场内斗,胜利者是那个拉克吗,琴酒为什么要带走佐月的尸体,是谁杀了佐月……
佐月……
安室透痛苦地抱住自己的脑袋。
他为什么要那么对佐月啊。
他为什么不在佐月活着时对佐月好一些啊。
明明佐月也没有很多要求,很多事情他都自己解决了。
他甚至连自己的真实身份都没有告诉佐月。
他真的是世界上最烂最糟糕的恋人。
————
几日后。
在处理完一切后续之后,安室透终于疲惫地返回了家里。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和心里好像都在紧绷着一根弦,随时都会绷断。
他坐在桌前,从怀中拿出路过信箱时,看到的那封不同寻常的信。
佐月的信……
不会是骂我的吧,安室透在心中苦笑。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信封,看着上面工整的字迹。
给零的信:
很多事情我都不太明白,尽管我在尽力而为。
但最后理解可能还需要一定时间。
至于这段时间之后我将身在何处,我也心中无数。
不过倘若有时间,我会尝试着去理解这一切。
也许我们走了许多弯路,或许已经误入歧途。
但是我们终会走向前方。
漆黑无光的事情以后一定还会有很多。
你的眼睛却像星辰一样闪耀美丽。
愿它不被黑暗所缚,直到找到想要的黎明。
——光
ps.记得给我回信哦!
心里紧绷的弦被温柔地抚摸,缓缓地放下,就好像佐月在摸着他的头,对他说:
没关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在看到那个ps时,安室透本能地笑了一下。
他好像看到了佐月在写信时的可爱模样。
笑着笑着,安室透嘴角下划,呜咽一声。
一直压抑着的哀痛和悲伤终于控制不住地爆发出来,泪水止不住地流下,啪嗒滴落在信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