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谣言满天飞怎么办那就让它成真呗(上)

    1.

    须佐之男在晴明庭院里岁月静好,听着妖怪们东拉西扯地聊天八卦,忽然听到荒居然还有个子嗣的传闻,一个鳄鱼打挺坐起身,正大光明毫无违和感地钻进女孩们的八卦中心。

    听他们描绘得栩栩如生,在那讨论孩子的母神是谁,怎得抛夫弃子、不见人影、不见一点消息出来呢。

    有的人说,到了三贵子那种程度地位,子嗣繁衍已经不像人类繁衍那般需男女才能诞生出爱的结晶,一个人也能捏出一群孩子,可能荒大人既是父神又是母神!

    又有的人说,那一个人带孩子岂不是很艰苦,荒大人他又很孤僻,又不肯把孩子公布于世,肯定是一个神照顾的,一个神忙前忙后,听着就好累啊。

    又有人说,难怪荒大人好少话,要是我忙于公务回家还要带娃,我直接累倒连一句话都不想说。

    娇俏可爱的女孩们穿着明丽的和服,木屐踩出清脆声响,交头接耳细声慢语谈起那位高岭之花的八卦,这种关于新任代理神王大人的八卦可太新颖,不断的欢声笑语在樱花起舞间传起。

    大家还没聊得尽兴,突然纷纷飘落的樱花下响起那八卦主人翁的声音,清冷的声音直直问向悄悄潜在女孩们偷听八卦的某位武神。

    “须佐之男,你在这做什么?”

    被提名的须佐之男像是终于意识在女孩们里偷听不太妥,不过貌似武神混入也没什么违和感,他向远处走来的预言神扬起嘴角:“在听说荒你有个孩子,是真的吗,长什么样,我们能看看不。”

    特意加上我们的字词,引起女孩们纷纷转过头来看向这位武神,单字走个六,不愧是须佐之男大人轻易做出我们常人做不到的事。

    荒微蹙眉宇,不懂须佐之男怎么和他们一块胡闹起来,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找他不是让他和别人一起打趣自己的。

    似乎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须佐之男,又脱口而出现在所想的事:“不过单亲家庭养娃都是很辛苦的,我也理解你不想将孩子暴露在现在还没解决虚无问题的时候。”

    须佐之男直觉给荒找起合适的理由,他起身轻轻拍去衣裳的花瓣,站在樱花树下,花瓣潇潇洒洒,不知为何思绪万千,平静自若地凝视走来的预言神,不禁又张了张嘴问了。

    “…荒那孩子母亲或者父亲是谁呀。”

    女孩们再次纷纷投来震惊的目光,不愧是须佐之男大人,有事你是真问。

    “最近你忙于神王的公务,若是没空带孩,作为你的友人我很乐意效劳为你照看一下孩子…”太过于直白的提问刚说出口,须佐之男就意识到不妥,特别是荒越发沉默寡言,须佐之男还察觉到一点荒难言的无奈。

    他善于处理荒的冷漠导致的尴尬,调节现场气氛,明明现在应该转换别的轻快点话题,想着便又张了张嘴。

    只是下一秒荒便上前捂住这个喋喋不休的嘴,指腹轻柔抵在须佐之男的唇瓣上,那忽然急促的呼吸扑来指腹,荒又故作镇定收回手。

    “……人多口杂,你先别说那么多话。”

    荒无奈扫视这一众因为须佐之男挑起话题而投来好奇目光的妖怪们,他本可像之前一般默不作声,明明只需他开口解释便能阻止流言蜚语的滋生。

    好似事不关己,好似若无其事,只自顾自地处理自己手头的事,任由谣言四起。荒准备平心静气和须佐之男理论一番:“你怎么也跟着他们一起胡闹,那孩子只是千年前我……”

    后面一句话还没出口,须佐之男好似被嗡得一下震得余音贯耳,他想抓住荒的手问个究竟。

    刚要开口,晴明的传信的千纸鹤飞至他的手掌摊开,内容写着六道之门那出了点事,需要他前去镇守。

    须佐之男顾不上与荒的私事未了,他和荒相顾无言,默契地携手前去探个究竟,将无关公事的私情放下。

    2.

    须佐之男和晴明一行人回寮中休憩才得知,走得急,忘记处理最开始的话题了,荒那句引人匪夷所思的话几乎传遍整个寮,谣言满天飞。荒倒是轻松有事回高天原了,没和须佐之男去晴明的阴阳寮,他倒是好,明明是谣言的中心,却迟迟不解释,不证明。

    须佐之男回到庭院就听到他们在夜樱之下,传那个孩子是千年前孕育的,千年前荒大人应该还不是三贵子,那他是和哪位神明结合的呢。

    听到这须佐之男突然又愣了愣,好似醍醐灌顶,他仔细回想曾经的自己有没有喝断片过的时候,又或许那时候的小荒有什么异常,什么人啊居然对那么小的孩子下手,他护着身边都还没动手。

    猛地摇摇头,须佐之男再三认真正经思考,也琢磨不出有什么特殊的人来。他在军中纪律严明,哪怕是庆功宴他也不放松一点警惕去陪将士们饮酒,更多的是以茶代酒来提神,也不存在断片之事。

    难道预言门下的摸一摸手就会怀孕吗,这什么童话故事。

    谣言越传越离谱,甚至还有说是荒大人这千年前星海受过重创,以至于荒大人的星海孕育的子嗣不稳定不能离开星海,所以才不能带到外界来。

    须佐之男更加想不通,左思右想,出于对志同道合的友人的关心,他立即换回常服直奔高天原前去神王殿找荒。

    一见到荒,须佐之男本想开门见山,但是瞧见他眼下的乌黑,已经开始有些乱翘的发梢,端庄威严的代理神王连形象都差些顾及不上,他究竟多久没好好休息过。须佐之男上前熟悉这位预言神处理文书的习惯让他轻易分辨出那些以批阅完毕,哪些还未碰过。

    虽说他是武将之职,但以前陪伴在荒身边许久,愣是看明了哪些无关紧要,哪些紧急火燎,将成堆的折子轻缓急不同程度的归类。

    这怎么还有问候早晚的折子?居然还有今日天气不错特来上报的折子吗,现在高天原的新生神明们那么闲吗。

    这些无关紧要的折子,须佐之男一律模仿荒的口吻,回了个哦,多一个圆点句号,都是他对这些新新下属们的礼貌问候。

    有些处理不完导致堆积越来越多的里面,还有重复的无关紧要的内容,须佐之男会出自于好心,提句让人慎言慎行,莫要因此劳烦代理神王大人,着实想与他人分享美景美事,可找武神,乐意聆听。

    当然那些被须佐之男‘提醒’的神明猛地打颤,这字字句句里分明的威胁,直接把神吓破胆,谁不知道那位武神凶名在外,一口一个神明,不在话下,甚至还不吐骨头。这下谁还敢写sao扰短信。

    处理公务许久,好不容易批好一部分,剩下的下属还没捧上来,须佐之男没忘记他找荒的原因,组织语言想问那个孩子究竟是什么回事。

    可是荒早已困得连连点头,头靠在须佐之男的肩,公文做完一部分,想趁着这可贵的时间眯上眼休息下。

    也许是因为身边有着最令他放心、信赖、安全感十足的武神,身体太放松一不留神便合上眼睛沉沉睡去。

    3.

    等荒醒后,自下从上的视角让他立刻认清,他是枕在须佐之男的膝上睡的。有点硌得慌,武神以雷电塑身,尽管武力超群可那身躯比寻常武将还要纤细。

    没有枕头软,荒腹诽着这神就不能抱他去床上睡吗,明明那么好的机会。

    荒揉捏酸痛的脖子坐起身来,身上还盖了张印着三花猫的可爱小被子,一看就不是他的风格,而在座还有谁喜欢那个猪咪,真是可想而知。

    荒疑惑地看了一眼突然噗呲笑出声的须佐之男,还伸手摸他的侧脸,是沾了墨渍吗,荒不解但没多问,伸手顺着须佐之男刚才碰的地方擦拭侧脸,手指上并没有乌黑的颜色。

    须佐之男看着那个侧睡导致的红印在荒的侧脸,明晃晃的,根本没忍住又捏了一下,端庄的月神似乎不在意这点小事,任由他揉捏自己的脸颊,好似已经习惯了。明明现在他早没年少时的婴儿肥了,怎么还喜欢捏。

    是最近缺少运动,rou长回脸上了吗?

    “不再多睡一会吗?还是膝枕不太舒服”须佐之男让荒再睡一会,这才两个时辰不到。

    荒摇摇头:“有点奇怪,说不上感觉,还是不了。”

    说着便拿起新搬来的公文堆里找出一折看了起来。

    这位新任的代理神王实在是太勤勉了,方才抱来奏折的神仆还鼓着勇气,哪怕以下犯上也要偷打小报告给须佐之男。

    陈述这位神王先生是多久没合过眼,根本不注意自己身体的行为,用密语传音一一告诉了唯一能管制得了他的武神。

    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千年前他比荒现在还要不爱惜自己身体,他又能有什么理由劝住,明明就是他带头的。

    这么一想,可真的让人气愤。

    须佐之男起身去给荒准备点甜品补充一下体力,因为枕太久了,压着血液循环导致腿麻了,本来他是可以稳住的,但是看到荒留一份心思注意在他身上。

    看到他身形不稳,忽然地抬手轻描淡写地要扶住他,就那么一瞬间有些坏心思涌上心头。须佐之男顺力故作重心不稳摔倒,把扑倒身边的荒,伸手护住他的后脑免得被磕到。

    因为须佐之男的举动,这一摔堆积成山的公文纷纷跌了下来,有些砸在须佐之男的身上,也不痛,但乱成了一片,荒手中握住的笔滚落在别处,画出一滩墨迹一路远去。

    须佐之男说待会帮荒收拾,荒有些无奈地让须佐之男别给他添乱了,但是手上的动作一点都没推开须佐之男,眸子带着些许不近人情的冷,可在深处明明是含蓄又稳重的情意。

    清风徐来微微抚过薄纱,薄纱透着缠绵的人影,似乎得到想要的无言回应,须佐之男没由来地搂着荒的腰,指尖描摹着那总是吐露苛刻而薄情话语的浅色薄唇。

    怎么下意识否决绝自己。向少年走来,又狠心离去,带走千年的眷恋的混蛋,除了他还能又谁。

    那时说着多么冠冕堂皇的话,可真的只有责任毫无私心吗,明明看出少年不舍诀别的泪水中掺杂了多少道不明的情绪…他看得透彻,却不点破道明少年那青涩懵懂的心思。

    那不是他能独占的月亮,只是溺水的月亮误以为抓住浮木,送给他一抹孤光。怎能留恋短暂的温柔,就让他与自己一同拥抱消亡呢。终将走向死亡的他,耽误不了终会向上升起的皎月。

    不过是漫漫长路上的匆匆过客,不必道明,他无需知晓。

    可是…群星拥护的月亮为何还会向他走来。

    所以那个抛妻弃子的混账居然真的是他吗,须佐之男不确定准确的答案,他带着许多疑问,热切却又小心翼翼试探向月神的唇角。

    而月神的答案远不是浅尝辄止,蜻蜓点水的吻落在唇角那一刹那,冷漠的表面裂出一道缝,他震惊之余牢牢抓住这转瞬即逝的雷光。像是等候多时般,急不可待地将那份克制置于身外,转身投入缠绵中难舍难分。

    4.

    “真的是我的吗。”

    “…嗯?什么。”席卷一切的强势深吻戛然而止,心痒难止的荒抬眸看人,不知这唐突的话是问的什么,反问着。

    须佐之男眼神闪烁间,显得复杂而微妙,不难说他似乎想到些不切实际的事情:“在军队时我基本很少喝酒,不应该会有喝醉断片的事情,所以我才下意识认为这并不是我的,我怎么也想不到千年前荒你就为我孕育神子…”

    荒眯起双眸,出神似的凝想着,联想起之前在晴明庭院中的谣言,才将目光落回趴在自己身前的神身上。

    “你在…幻想些什么,你当真知道子嗣是怎么繁衍的吗?”

    须佐之男认真思考半晌,想起伪月那个特例,表情严肃认真说出震惊三观的话:“嗯…呃?牵个手就有了。”

    “你说的是神力造人,还是生物学造人?”荒清冷淡漠的眼眸刮了一眼他,淡淡的问道,眼神中有着rou眼能看见一丝的无语。

    痛心疾首,伊邪那岐究竟怎么教孩子的,怎么这都不懂。

    “总之,千年前我们最亲密也就是牵手,牵手是不可能怀孕的!”

    “所以不是我的吗,可是除了我荒还喜欢谁!”那双金眸明澈,又隐匿着年少独有的不羁,夹着惊疑的光,可须佐之男那语气坚定又自负根本就没一点着急的逼问,分明还有一丝狡黠。

    “…不,不是,我是说…”荒流露出难以掩饰的诧异,他恶狠狠地瞪人一眼,怎么他人能那么自恋毫无忌惮地说出自己喜欢他的事情,他不感觉羞耻吗,那么坦诚那么肆无忌惮地表露出来爱意。

    不就是仗着自己喜欢他,才故意这么说的,荒恶意轻咬这凑过来又要吻他的唇,惩罚这个说话没有羞耻心的武神。

    见人吃痛的表情,他才不紧不慢陈诉起千年前的真相:“有没有可能,我没有孩子。”

    “千年前我以孕育子嗣提供破绽给伪月,是权宜之计,这并非真实。”

    5.

    波涛汹涌的海浪摧毁渔村后,曾经最尊敬的师长一而再撕开他们之间信任,即使荒已经在人间流荡几载春秋,隐藏着暗面的阴谋陷害,对他的行动设下不少阻碍,煽动着既定的命运执行。

    那时的他还未拥有能与伪月对抗的能力,于是荒打算卖个破绽,让月读误以为他已经完全控制住了他的步伐。

    可是要用什么理由呢,他身边的人早被月读铲除,铲除不了的便除去记忆以零开始重新监控他,例如跟随他多年的御馔津失去了原先的记忆。他不便再与谁教好,若将灾祸惹到他人身上,多是杀身之祸。

    他那位师长拥有着月海的预言能力,他如何在整个高天原都尽收在手掌的代理神王伪月的眼目中瞒天过海。

    月海能孕育新生,那他用拼凑回来的星海捏造一个不存在但泄露消息出去的孩子,应该也是可以,老师喜欢小孩,对无辜的孩童有着天生的母性纵容,这是他的心软点,‘孩子’应当是最好的人质。

    至于孩子的父母……存于世间之人容易暴露在月海的预言中,那就用早已不存于世间之人吧,最好是声名远扬众人皆知,外貌特点一眼能认出的。

    荒在支离破碎的星海里瞻望许久,沉思默虑,分离神力凝聚的星团在他手中无意间捏造出的毫无生命特征的孩童,他看着它的模样半晌才回神,他抚摸‘孩童’的金色发丝,柔软的发丝从指缝悄然滑落,像似抓不住的某位神明,不禁苦笑不已。

    假装无意间鲜少给外界透露出他有意识地留意养育孩童方式的话题,一点点营造一个不存在的‘子嗣’。

    将它藏得极深,又假装无意间让失忆后的御馔津看到星海里有个孩童玩耍的模糊背影短暂略过,然后自己再流露出一点无奈从宠溺的神色,借助御馔津的口把这个‘小心翼翼掩护的孩子’告诉外界,禀告给伪月,从虚假谣言成为真实。

    露出一份弱点,骗月读出手,分散一些对他的监控,哪怕最终他发现这不过是他叛逆的星之子撒的谎,只要能给他争取到一些时间,也足够他将须佐之男给他的天羽羽斩悄无声息拿回,藏匿在人间。

    可月读却很少对这个‘孩子’下手,偶尔被召回高天原的荒也对他的提问一问三不知故作不答,反正他寡言少语。

    即使将天羽羽斩从高天原拿回,藏匿在神社当中,荒也没打算收回他亲手散播的谎言,能分散一点监控其实是好的,也没必要去解释这个谎言,没必要去辟谣。

    子嗣的谣言一直传到现在,哪怕除了御馔津在星海中看到了那个虚影,其他人都没见过这个‘孩子’的真实模样,再者荒本身出没神秘行踪诡秘,那副高冷寡言模样,除非荒他自愿,也嫌少有人能问出个所以然来,没见过那个‘孩子’也算正常。

    毕竟他可是能忍辱负重数千年,完成与武神的千年之约的神,谁能噎住这一本正经的神啊。

    当然别人问不出什么,但须佐之男另提别论!

    6.

    避重逐轻地讲诉误会的前因后果,真实之月撒下谎言只为取回他的剑,只是这样而已。

    月神冷峻的目光中,微微露出一丝暖意,明明微不可见却像是别样的勾人心弦的旖旎风光。

    “更何况没有哪来的精,哪能结果。”

    月色般清朗的眼眸里的冷漠其实早已所剩无几,初次嘴唇触碰的紧张下渐渐化作一滩温柔的水,时而闪着运筹帷幄的神彩,即使是身处弱势也端着神王清高傲气,看起来倒是像只趾高气扬的猫咪,须佐之男不禁看入迷了。

    也许他的形容并不对,怎么将不怒自威俊美绝伦的神王比作驯化饲养的宠物,月神自然是自傲的,不屈于人的。

    现在屈辱地被压制在身下,不作反抗却矜持自制。那番话被须佐之男反复咀嚼,在如此暧昧的姿势下,又是有着什么用意呢。

    总觉得有些不对,以荒的固执认真甚至可以说得上死板的性子为何会任由这种荒谬的谎言持续至今,而且总感觉今天荒不太对劲。

    好像平时更为主动,但又感觉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见过。作为行动派的武神,手上的动作总比脑子想得快,他摸索着荒身上各个部位,有些部位摸起来发痒,荒被须佐之男挑逗出好几声压抑在喉间的低咛。

    指腹摸索着健硕有型的腹肌,一路滑下在靠近腰部的地方摸出了异物感,须佐之男解开荒繁杂的腰带,掀起贴身的黑色紧身衣,拿出藏匿在rou身肌肤上的小物件。

    果然。看着熟悉的样式,这不是阴阳师晴明前几天说是让他佩戴去惑乱,偶不,整顿乌烟瘴气的斗技场的御魂吗,叫什么来着,魅妖四件套。

    须佐之男翘起令人目眩的笑容,眼神如璀璨的阳光般夺目光彩,几乎要将月神烫伤,又略过清烟般稍纵即逝的惆怅。

    “荒你是准备魅惑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