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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警:因为实在理不清游戏剧情的时间线和东瀛人的关系,就放弃了,全是作者造谣_(:з」∠)_ 造谣需要:魔改了莫铭的人设,把他搞到在东瀛就和红叶打了,然后红叶输了以后,他一直跟在老谢身边 人物全在OOC慎入 (57) 夜半时分,谢李两人已下了华山,行至长安西郊,便在此找了一家店投宿。李忘生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回来,元神大亏,没多久便睡着了,谢云流躺在他身边,却迟迟无法入睡。 洛风问他的话仍萦绕在耳,李忘生大概知道他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不想叫他为难,便轻巧地打了个太极,便将这个问题盖了过去,可洛风眼中的失望他不是没看到。 一夜辗转反侧,在谢云流翻了第十次身后,李忘生终于被他弄醒了,转过身便轻轻抱住他的胸口,又握住了他的手。李忘生的脉搏仍然微弱,谢云流下意识与他传功,两人的功体经过几次双修后已交融得异常和谐,汩汩暖流在二人身体间来回流动。 “师兄,莫想太多,”李忘生半清不醒地迷迷糊糊道,“师父从来没有责怪过师兄,如今师兄又与师父和解,放下心结,以后想去哪便去哪里。” “通缉令……总有办法的……” 我纠结的是那通缉令吗?难道你就一点都没想要我回纯阳吗?! 谢云流恨不得将李忘生彻底弄醒,好生说道一番,然而随后只觉得胸口一重,李忘生已侧趴在他胸口又睡了过去。那人清浅的呼吸近在咫尺,自他两重逢以来,少有如此安宁的时刻。 罢了,来日方长,待李忘生云游之后再来想这些不迟,谢云流终于把那些莫名其妙的烦心事抛在脑后,撇开李忘生已变得灰白的头发,轻轻摩挲着他眉间的阴鱼,而后开始盘算起日后的行程。 李忘生久居纯阳,长安认识他的应该不少,他额上的朱砂又如此显眼,若被人认出他与东洋剑魔在一起,必定遭到牵连,必须乔装打扮一番。还有此前他答应了叶英要查出三个藏剑弟子死亡的真相,此事也不能再拖,明日先入城找到自己的门人,再做打算。 第二天一早,谢云流便弄了两顶斗笠,与李忘生一同随着人群平安进入了长安城。这三十年间,天下大治,长安城空前的繁华,光是朱雀大街已拓宽到一百多里长,街道两旁商铺鳞次栉比,酒肆旌旗飘摇,行人络绎不绝,甚至有许多金发碧眼的异国来者。谢云流对李隆基向来深恶痛绝,此时心情也颇为复杂。 与李忘生来到一布庄,谢云流便叫李忘生进去重新买套衣服,换了身上道袍。李忘生进了布庄被各种艳丽绸缎闪花了眼,谢云流大手一指,帮他选了套蓝边白底的袍子,与纯阳道袍颜色相合,李忘生也甚是喜欢。李忘生换好衣服,又将平日里输得一丝不苟的道髻打散了,披了一半下来,再找了条抹额,将额间的朱砂给遮住了。 谢云流在一旁看得心花怒放,只想李忘生当年若没有随师父出家做道士,现在大概便是这般模样,积石如玉,列松如翠,谦谦君子。 李忘生拿拂尘习惯了,现在两手空空,左右觉得别扭,谁知没走几步,便发觉手里多了一样东西,原来谢云流已从旁边的小贩处购得一把扇子,塞到了他手中,打开一看,是一只腾空而起的仙鹤,心下十分欢喜。 “多谢师兄。” 谢云流道:“喜欢就好,哼,这不比那个鹦鹉玉佩好看许多?” 李忘生无语半晌:“唉,师兄……” 两人又在街上置办了一些行装,临近午时,来到了全城最大的酒楼。两人坐下点好菜后,听见周围三三两两的江湖人活在高谈阔论或在窃窃私语,谢李二人听力极好,将周围的消息尽收耳中,其中议论得最多的便是名剑大会的结果。 因为黑衣剑客不明原因地弃赛,最后残雪让明教的法王给夺了去。十年前,正是明教法王扰乱名剑大会,致使第三届名剑大会未能顺利进行,此次又夺得了残雪,无异于再让藏剑颜面无光,更让中原武林尊严扫地。 “真没想到,这一次名剑大会的头魁竟然会被明教夺去。” “本以为那黑衣剑客定是稳cao胜券,却不知为何他又消失无踪?” “哼,你们竟然还未那黑衣人觉得可惜!若是他得了残雪,那才是武林的浩劫,你们难道不知道,那人便是东洋剑魔!他下手凶残至极,狼牙令狐将军被他一剑杀死,神策武将军差点被他挑断手筋脚筋,至今卧床不起。” “这也就罢了,他连普通弟子也不放过,前不久,有三个藏剑弟子,在路上遇到他,便被头首分家了!” 又有人压低声音道:“嘘,听说那东洋剑魔,正是三十年前打伤纯阳真人,欺师灭祖的谢云流,有人花了大价钱从隐元会买来的消息,保真!” “若真是谢云流,他已连挑了数个门派,纯阳宫……还保得住吗?” 李忘生微微抬了抬眼,却见谢云流冷笑一声,便轻轻握住他的手:“师兄现在心里可还有恨?” 谢云流本郁气在身,却被李忘生那一摸,莫名安抚住了,然而心里却想,果真还是李忘生最可恨,于是狠狠反扣住他的手道:“哼,师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知讨好师兄,是担心师兄再造杀业,要以身饲虎吗?” 李忘生却一本正经道:“忘生知道有些事不是师兄做的。” “啧,呆子!”谢云流想,日后只是握手肯定是不能够的,再怎么也需师弟亲一口才算数。 两人正听着,忽然进来了十个神色匆匆的江湖人,看装束应是走镖的,中间还夹着一个年轻道士,李忘生不动声色,暗暗往阴影中又藏了藏,不叫那人发现,好在那群人来得匆匆,角落里坐着一人已经迎了上来。 “大哥,你们可算来了!苏镖头……死的好冤啊!双合镖局上下竟被屠了满门,鱼刀谱也不知所踪!” “可是双合镖局的苏鱼里?!” 方才还在交谈的江湖人,听到这个消息,一时震惊,皆站了起来。 “双合镖局,苏家上下,被那东洋剑魔一人给屠了!” “我兄弟二人走了趟镖到巴陵,才回长安,听说苏镖头要金盆洗手,怎会发生这样的事?!接风酒便免了,快带我们去看看!” “难道东洋剑魔放弃了名剑大会,原是趁着大家不备,回来复仇的!” “这魔头作恶多端,我们绝不会放过他!” 而后那群江湖人再也坐不住了,跟着镖师们,来去如风一般离开了酒楼。 如此喋血大案,饶是谢云流也心中一惊。 李忘生道:“师兄,你怎么看?” 谢云流道:“我们也去看看。” 双合镖局前已被官府派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了,谢李二人隐了身影,悄悄躲在一隐蔽的屋顶,而后看到捕快们前前后后进出,很快院子里便堆了几十具尸体,皆是被人一刀毙命,唯有一妇人和几个少年少女,被捆着手足,身上有多出割伤,苏鱼里的尸体躺在中间,死不瞑目。被一击毙命的皆是苏家下人,而被捆住手足的,却是苏鱼里的亲人,很显然,来者是抓了他的妻子儿女,以此要挟逼问他刀谱的下落。 手段何其残忍,谢云流紧紧捏住了拳头,那刀法他当然认得,这是他在东瀛所创的一刀流。早年他与苏鱼里曾为朋友,如今朋友因他的武学遭此飞来横祸,他岂能不管不顾? 可现在武林人士和围观看热闹的百姓已将苏家里三层外三层围住,又有官府中人在此进进出出,实在不是一个好时机。等到七日后,围观的人已散去,官府查不出头绪,只能当江湖仇杀将案子放在一旁,江湖友人把苏鱼里一家安葬,却已斩钉截铁地将这笔账算在了剑魔的头上。 月黑风高,谢李二人悄悄潜入了双合镖局。院子里鬼气森森,刀痕所到之处,无不触目惊心,这是一场完完全全的虐杀。 李忘生叹道:“不如云游之事暂且放放,此事不了,师兄恐怕难得安眠,若再放任下去,一刀流定成大祸。” 谢云流亦痛道:“我本只是为了报答藤原宇和的恩情,才教东瀛武士刀法,回到中原后更是一心复仇,未想到酿成如此后果!” 谢云流不是不知道有一刀流门人打着自己的名号到处作乱,为这“剑魔”的名号平添不少由头,然彼时他郁恨未结,激忿难平,虽是不齿一刀流的种种做法,却只想待自己大仇得报后再来料理。 但见眼前惨状,他果真是想如此这般地报复武林吗?不,屠戮弱者无法让他感到一丝快意,只有作呕般憎恶,这一切并非他意,可却已实实在在发生了,他必须在恶果未扩大前,将其扼杀。 两人将院子来回检查了一番,正欲离开,却听见又有人进入的声音,来人还不止一人,然而那两人刚刚跳进院子,便听一人说:“谁!” “你又是谁?!” 而后传来了一阵刀剑相撞之声,这两人竟然打起来了。 谢云流和李忘生悄悄走到院子,却见一白衣道士持剑、一黑衣人持刀,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道士边打边道:“你刀路与这杀人犯如此相似,恐怕便是同伙吧!贫道定要将你拿下!” “就凭你?!” 两人来来往往数十回合,僵持不下时,李忘生却突然出手了,强大气劲袭来,顷刻间夺了那黑衣人的刀,将他摔在地上。 白衣道士赶忙将黑衣人捆住,道:“何方前辈出手相助,晚辈感激不尽。” 李忘生却动也没动。 谢云流传音道:“哼,师弟敢暗中偷袭却为何不敢露出真身?你不出手,我可出手了!” 说罢谢云流便真的拔剑而出,却是刺向那道士。 “师兄住手!”李忘生情急之下,亦拔剑而出,两人的身影双双暴露在了月色下。 道士吓得退后了一步,一双眼睛在李忘生身上溜溜转了几圈,才试探道:“师父……您怎么穿成这样了?徒儿差点都认不出您了!” 也就在这时,那倒在地上的黑衣人,看着谢云流,亦叫了一声:“前辈!” 四双眼睛目目相觑,李忘生明白大约是抓错人了,才说:“天白,这是你大师伯。” 素天白吓得跳了起来,横剑护在胸前:“东东东……洋……剑魔……师父,您老人家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谢云流皱着眉打量了一番素天白,李忘生到底怎么教徒弟的,这个徒弟一点也不像他。 +++ 年表上镖局联盟是741成立的,但为了给素天白加戏,所以现在镖局联盟在739年已经成立了 (58) 一年前,各路镖局不堪十二连环坞之扰,成立了镖局联盟,为了表示支持,李忘生派自己的二弟子素天白到长安镖局教习武艺。虽然李忘生长年在师弟师妹和徒弟们面前讲尽了谢云流的好话,但这一年间素天白吃喝在镖局,和镖师们漂在江湖中,武林轶事和风言风语皆是茶余饭后的谈资,此时的他显然没有对这位大师伯表现出更多的好感。 在素天白怀疑的目光中,李忘生已将那黑衣人从地上扶起,又解了他的束缚,那人也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青年爬起来道了声谢,素天白却道:“师父,您怎么就把他放了?!他们一看便是同伙,苏家满门上下,就是被这魔头给屠了个干净!” 谢云流听了眉头皱得更紧了。 “现在坊间都在传言,说您胆小……为……为了躲避剑魔寻仇,连夜收拾……包袱逃……逃下了山去……” “岂有此理!”谢云流怒道,“这小子说话口无遮拦,李忘生,你是怎么教徒弟的?”说罢再次抽出了剑,朝素天白攻去。 这一次,李忘生只是暗暗叹了口气,未加阻止,素天白也不惧,可惜没接到十招,便被谢云流给挑飞了宝剑,剑直直插进了一旁的立柱上,而后喉间被剑刃抵住,一颗豆大的汗珠从素天白额头滚落,他只得求助般看向了李忘生:“师父……” 李忘生道:“天白,见过了你大师伯的剑,可还认为他是杀人凶手?” 素天白这才耷拉了头,道:“大师伯……弟子错将凶手当成了您,甘愿受罚。” 谢云流还未说话,便听李忘生又说:“知错就好,你大师伯心胸宽广,又怎会和你这个后辈一般计较?” 我计较的是他吗?谢云流在心里咬牙切齿,好你个李忘生,你就惯着他吧,嘴里却“哼”了一声,而后“唰”地收回了剑。 李忘生又看向那黑衣青年,谢云流才说:“这是莫铭。” 莫铭拱手道:“见过李掌门。” 本以为莫铭是谢云流在东瀛收的徒弟,但听莫铭只称呼谢云流为“前辈”,谢云流没有解释,李忘生便也没多问。 素天白悻悻道:“大师伯,可不能全怪弟子,那日苏镖头金盆洗手,大家都看到您了!”他停顿了一下,又说:“可现在细看,那假扮您的人却没有您的半分气度,大师伯果真如师父所说的那般武艺高强英明神武盖世无双哩!” “……”谢云流老脸一红,心里却想,还算李忘生识相! 莫铭道:“前辈,十来天前,苏鱼里派人送来了一封信,我本想来找你,可是赶到藏剑山庄时,你却离开了,后来我听说苏家惨案,赶到长安,也没寻到你的踪影,才想等苏家的人都走了,先来这里调查一番。” 这几日谢云流和李忘生刻意藏了行踪,又知道是一刀流之人陷害嫁祸,谢云流更是没有与门人联络,莫铭自然是寻不到他的踪迹。 李忘生道:“看来此事缘由颇深,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离开,待找到安全之所再详说。” 谢云流却突然道:“有人!” 黑暗中,一个黑影从墙外翻上了树梢,见谢云流已察觉,又从中飞出了几枚暗镖射向了李忘生。 暗镖在中途便被谢云流的剑击飞,然而随后却传来更多的脚步声。 “这院子里果然有打斗的声音,那魔头果真回来了!” “快进去,莫让素道长受伤了!” “糟糕!不好!”素天白猛然一拍大腿,“我猜那魔头没有找到刀谱,定然会回来再找,便约了镖局的朋友,杨将军最近正好在长安,我又便托了小师叔的关系,请他一同帮忙抓人。” 李忘生道:“方才怎么不说?” 素天白道:“方才……弟子不是被大师伯挑飞了剑,给吓傻了么……” 谢云流冷笑一声:“李忘生,亏得你城府深沉,也不知如何教的徒弟,这呆头呆脑的笨小子,怕还没有你两成功力!” “但方才的确有人回来了,天白猜的也算不得全错。” “李忘生——你就护着你徒弟吧!” 可惜他话音刚落,就已经有人冲了进来,那人见谢云流站在中央,大喊道:“今日我定要为苏兄报仇,就是他,我在宴会上见过他!”便莽撞地拔刀杀了过来。 然而谢云流长剑在黑夜中如流星飒沓,又快又狠,素天白此时才知道,方才谢云流与他交手,已经是手下留情了。见打不赢谢云流,加入战团的人越来越多,可现在的谢云流并不打算留情,招招带着杀意,很快便有数人被他打伤。然而就在此时,从暗处飞来无数暗镖,无差别地射向人群,行至半途,却被一柄淡蓝气剑弹了回去,幽蓝的气场笼罩在了院中。 “镇山河?是李掌门!”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那文人扮相的,正是已对外宣称下山云游的李忘生。 素天白急忙道:“幸好今日我请到师父他老人家过来帮忙,不然如何是那魔头的对手!” 然而也就在此时,谢云流改了剑路,一剑朝李忘生砍去,两人剑锋相对,双双跃至空中,霎时剑气激荡,天地变色。谢李二人武功早已至臻化劲,无人再能参进去,然而其他人却趁着谢云流与李忘生打斗无法分身,转而围攻莫铭,莫铭双手难敌四拳,很快就被制住了。 “魔头,你的手下已被我们抓住,你还不束手就擒!” 谢云流见莫铭被擒,李忘生仍在不停进攻,不由动了气,道:“李忘生,你来真的?!” “师兄,莫急。” “你,好得很!” 一阵白光如闪电一般划破黑幕,锋利的剑尖破开了裹挟的气劲,胜负只在一瞬间,而后周遭一片寂静,两人重回地面时,纯阳宫掌教已被剑魔按在怀里,而他的脖颈也被剑魔的长剑顶住。 谢云流道:“放他走,否则休怪我对李掌教不客气!” 素天白急道:“我师父危险,你们快放人。” 可武人们只犹豫了一会,便拿刀抵住莫铭的脖子:“你这魔头,当年为李重茂打伤你师父吕真人,今日又为了一跟班挟持李掌门,当真重情重义,我看你快快束手就擒才是,否则我们便杀了他!” 见这群江湖人不顾李忘生的死活,自己又被戳中痛处,谢云流心里恨意蔓延,冷笑了两声,抬手爆了那道镇山河,剑锋擦过李忘生脆弱的脖颈,在其上留下了一条细小的红痕,却是在低声问李忘生:“值得吗?” 素天白急得额角淌汗,已准备动手把莫铭抢回来,跟着大师伯和师父一起亡命天涯了,却看见李忘生平静地看向他,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双方剑拔弩张,一直没有动作的杨宁却突然说:“我们放了他,你也放了李掌教。” “杨将军,这可怎么行?” 杨宁道:“纯阳乃我大唐国教,李掌门安危重要。”周围的天策士兵亦齐刷刷地亮了亮手中的兵刃,江湖人见了,迫于形势,只得硬着头皮道:“你先将李掌门放了,我们再放了他。” 谢云流冷道:“你们放了他,我便放了李忘生!我谢某人一言九鼎,说到做到。” 众人皆在犹豫,谢云流却大笑数声,掐了剑诀起了剑阵,无数气剑飞向人群,霎时人群如鸟兽散,等再回过神来时,莫铭、谢云流与李忘生皆不见踪影,只听得到空中残留的谢云流的狂笑。 “我谢某人虽然向来一言九鼎,但今日只不过与你们说了几句屁话!” “李忘生我带走了!” 素天白看着三人消失的身影,哭丧道:“我师父……我师父被魔头掳走了!剑魔恨我师父入骨,又手段凶残,师父怕是凶多吉少了!” “李掌教……被剑魔给掳走了!这真是欺人太甚!” “可连李掌教都打不过他,我们又如何是好?” 众人面面相觑,终于有人问道:“杨将军为何一直袖手旁观,任由那魔头掳走了纯阳宫掌教?” 杨宁道:“若谢云流真是凶手,杨某自会出手,但依杨某之见,他未必是凶手。” “杨将军不愿插手江湖事又何需找借口,可是那谢云流仍是叛党,便就这样轻轻放过吗?” 杨宁未再多言,只命令士兵们离开,走了一段,却见素天白追了上来。 “杨将军,今日之事麻烦你了,贫道心中过意不去。” 杨宁压低声音道:“素道长,杨某看清楚了,李掌教和谢云流用的是一双对剑。” 素天白彻底被惊出一身冷汗,却见杨宁挥了挥手:“杨某恐怕未来数月都去不了纯阳,麻烦素道长代我向你小师叔问好。” (59) 谢云流一手提了莫铭,与李忘生轻功飞出了长安城,找到一处偏僻的破庙,才停了下来。身后再也听不到人们的喧哗,只余穿堂而过的冷风。 谢云流细细看着李忘生被自己的剑割破的伤口,见白皙的脖颈上突兀地印着一道红痕,心中一阵懊悔,明明不过是做戏而已,自己作甚下手这般歹毒,便凑过去轻轻吹了吹。 李忘生被谢云流这般毫不避讳旁人的亲昵弄得有些耳热,又见莫铭还在一旁看着,便轻轻推了推他道:“师兄,无碍,不过小伤而已。” 谢云流不情不愿地放开了李忘生,却仍贴着他道:“你久居深山,自是不知道江湖险恶,你好心救了他们,他们却不顾你的死活,如今让你见识见识这帮所谓江湖大侠们的嘴脸也好。” 李忘生温言道:“既然他们入不了师兄的法眼,又何必同他们一般见识?” 谢云流脱了外袍,铺在了地上,拉着李忘生坐下:“今晚只能委屈师弟风餐露宿了。” 然而他两却不知此时莫铭此时十分困惑。莫铭自从与红叶一战后,便阴差阳错地跟在了谢云流身边学习刀法,在东瀛时偶尔听到谢云流提到他这位师弟,不管内容如何,最后总能听出话中咬牙切齿的恨意,回到中原后,谢云流更是扬言要找李忘生报仇雪恨,可今日见到他,却分明对李忘生一副情根深种的样子。 何况谢前辈分明说过他这个师弟心机深沉,现在却又说对方不谙世事……但谢前辈这次和李掌教在一起,似乎开怀了许多,唉,前辈高兴就好,莫铭决定还是不要纠结他人的闲事了,便拿出了苏鱼里的那封信,交给了谢云流。 谢云流少时交游甚广,苏鱼里不过是他众多朋友中的一个,后来他遭逢巨变,那人也未出手相助,若非发生这件惨案,谢云流实则已快要想不起这人了。苏鱼里的信中言辞诚恳,邀请谢云流去府上一叙,解释当年之事。 当年是苏鱼里告诉自己李重茂有难,他才前去救人,可其他的事,已记不清了。直到此时,谢云流才发现自己对三十年前的事已记忆模糊,唯独听到师父与师弟说要将自己交给朝廷记忆犹新,如在昨日,他的眼前又出现了那条雪道,短得他只用了数步便逃下了山去,却长得仿佛永远没有尽头……而他全部的恨意,只给了一个人。 只有关于这一个人,事无巨细,桩桩件件他都记得。 可他却恨错了人——这三十年来被蚀骨恨意折磨得夜不能寐的自己,仿佛一个笑话,但谢云流只觉得更恨了,猛地拽紧了李忘生的手。见谢云流神色不渝,李忘生只道他又想到当年痛苦不堪的往事,不由轻轻扣住谢云流的手指,摩挲着他的指腹,以示安抚。 若非莫铭在旁,定要你……哼,不过见到李忘生主动示好,谢云流心中总算是舒坦了一些,道:“记不起也无妨,我看过留在苏宅中的刀痕,是何人所为,我心中已有计较。” “莫铭,你明日便传我口信,召集在长安附近的一刀流门人,看那尾上菊村敢不敢来!” 莫铭道:“方才暗中有人出手偷袭,恐怕他们早有提防。” 谢云流冷笑道:“你就说《鱼刀谱》在我手上,尾上菊村觊觎中原武学已久,定然会来。” 三人一时无话,莫铭在打斗中消耗颇大,渐渐扛不住睡意。等他睡过去了,谢云流才终于舒了口气,搂住李忘生,却对上了一双清亮的眸子。 “师弟也睡不着?” 李忘生压低声音说:“师兄,忘生总觉得此事蹊跷。此前几个月,忘生一直四下打探,始终无法寻到师兄的踪影,苏鱼里又如何得知该将信送到何处、交给何人才能寻到师兄?怕是有人告诉了他,但一刀流中知晓苏鱼里与师兄过节之人,应当只有少数。” “你一直在找我?”谢云流一怔,只觉得心花怒放,便凑到李忘生的脸颊旁,亲了一口。 李忘生叹了口气,心道,师兄,你的重点呢? 看见李忘生微微出神思考的认真模样,谢云流才将心思扳了回来,随后两人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和谢云流一同前往东瀛的人中,只有李重茂和他的手下才可能知道连谢云流也不知晓的过节,所以通知苏鱼里的人,八成也是李重茂的人。 李忘生看了看莫铭,谢云流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说道:“莫铭不是一刀流的人,亦不是他的人,你可以信他。” 李忘生这才放心,而后又徒升忧虑,小声说道:“师兄,莫怪忘生多言,温王恐怕已与你离心。” 谢云流沉默半晌,才道:“好端端的提他作甚。”李重茂与他离心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李重茂在东瀛与天皇走得极近,藤原广嗣却有反心,双方暗中较量数次,都想拉拢谢云流,谢云流不胜其扰,终于找到机会,率先回到了中原。 经过今晚之事,加上几个月来的打探,李忘生对一刀流内部也窥得一二,这些东瀛人显然不是真心追随谢云流,但除了谢云流,余下的也并非是铁板一块,似乎各怀鬼胎。若通知苏鱼里的真是李重茂的人,当真是好一招借刀杀人。但他正想开口问谢云流关于一刀流更多的事,却发现谢云流已两指按在了他的唇上,止住了他的话头。 “师兄与你出来游玩,可不是想看你cao心的。”谢云流哼道,“不管是一刀流还是李重茂,你都莫再多想。” “可是……” “别‘可是’了,你总这般多虑,要如何静心修道?” “师兄教训的是。” 李忘生被谢云流强横地搂进怀中,破庙四周一片静谧,几声蛙叫虫鸣却与这幽深的夜色相映成趣,恰好此时乌云散去,露出了一轮圆月,月光的清辉从破檐烂瓦中倾泻而下,照在了谢云流的脸上,把他本如刀刻般的冷峻桀骜的面容也镀上了温柔的月色,李忘生一时呆了,而后心里却一阵抽痛。 他的师兄,本该在光里的。 而后那月光中的人却朝他坏笑了一下,涎着脸凑了过来:“忘生,与其想些有的没的,不如帮师兄解决一下眼前的烦忧。” “师兄请讲。” “亲我一口。” “……” 第二日一早,莫铭便离开去联络一刀流众,谢云流和李忘生进了天都镇,却发现不到一宿,剑魔掳走纯阳宫掌教的消息已如风一般在长安内外传遍了。 李忘生作为当今武林的泰山北斗,却被剑魔抓走,无疑是中原武林又一奇耻大辱。然而剑魔与纯阳掌教师出同门,其中纠葛更是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稍微上了些年纪的人,谈到此事都是叹息连连。 “纯阳吕真人的一双玉人般的徒弟,没想到会发展成如此到如此境地,李掌教渡人无数,但愿谢道长还能念在同门旧谊,手下留情才好。” “三十年前,还是谢道长从苗疆妖人手里救了老夫全家性命,这般侠义心肠的人怎么会成了那个魔头呢?这中间定是有所误会。” “三清保佑,李掌教可千万别出事。” 然而人群中却有人突然讥讽道:“连纯阳宫的掌教都会被人抓走,还信什么三清?不如改信明尊吧!” “大唐的国教,早该换成明教了。” 而后混在人群中的明教教徒竟然趁机传起了教义。 被明教法王夺了残雪,又见这些明教教徒嘲讽纯阳,谢云流在心中冷笑了几声,捏了几颗石子,啪地就打在他们身上,教训了这几个明教教徒,李忘生却置若罔闻。 “陆危楼也太过嚣张了!”谢云流道,“待我解决了尾上菊村,便去找他一较高下,看看究竟是谁的刀更快。” 李忘生道:“明教前些年在枫华谷大败丐帮和唐门,声势大震,已成武林第一教派,其后圣上更是在长安城诏建了大光明寺。今年陆教主已屡次上书,恳请圣上将国教更为明教。” 谢云流嘲道:“如此看来,陆危楼肯定更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剑魔因为纯阳宫掌教失了残雪,纯阳因掌教被剑魔掳走损了声誉,好师弟,你说我们这算不算两败俱伤,白白让陆危楼捡了这天大便宜。” 李忘生却淡然道:“物极必反,盛极必衰。” 杨宁不会无缘无故在长安呆这么久,恐怕朝廷对明教动手的时期将近了,数个月来,朝廷对谢云流的追缉也是雷声大雨点小,或许圣上也希望这时候的江湖,越乱越好。 但这也是一个机会,一个让谢云流从通缉令上除名的机会。 (60) 八月的长安已经入了秋,落叶洒满了林间小径,谢云流才忽然惊觉,自与李忘生重逢以来,不知不觉已快要两个月。 在等莫铭的时候,两人在镇上四处走动,打听了一些消息。天都镇外的官道上马车络绎不绝,确是一派繁荣之象。虽然一刀流之事尚未解决,但谢云流却难得觉得心情如此惬意。快到傍晚,两人渐渐远离了人群,一直走到了走到了一处不起眼的茶铺。 “天白应该也快到了。” 这是素天白行走江湖时的一处秘密联络点,在和李忘生他们分别的时候,他悄悄告诉了李忘生。 一听到李忘生提到素天白那小子,谢云流明知道自己不应和小辈一般见识,但心里仍是莫名的不快,道:“这次不会来的又是追兵吧?” 谢云流话刚落,便看见茶铺外来了一辆马车,那驾车的小厮掀了马车门帘,扶下了一位公子,两人生得肤白俊秀,面若凝脂,谢李二人眼力极佳,一看那两人便知道她们是女扮男装,看年龄还是二八之龄的少女。二人环顾四周,看到谢李二人,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他们很久,才坐在了离他们最远的地方。 那小厮模样的不住擦着汗,压低声音道:“公子,过了这个山口就是万花谷了。” 那公子打扮的却是一脸愁容,小声道:“也不知道林公子走到哪里了?我们约好在此相见,可他怎么还没来?” 见那两人形色焦虑,比自己这个通缉犯还鬼鬼祟祟,好似遇到了极大的困难,谢云流多管闲事的好奇心又上来了,李忘生见状,便隔空悄悄放了两道气劲在少女身上。 谢云流问道:“万花谷是个什么地方?” 李忘生道:“万花谷四季如春,是个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更是当今世上第一风雅之地。万花谷不过立派十余载,但许多隐士避世于此,谷中奇人甚多,孙思邈前辈亦在谷中教习医道。” 谢云流道:“听起来是个有趣的地方,不如师弟陪我去谷中看看?” 李忘生微笑道:“纯阳宫与万花谷交好,派中弟子常常走动,谷中许多人都认识我,等过了这段日子再去吧。” 谢云流忽地警觉:“看来师弟与万花谷谷主也相熟?”见李忘生没有否认,谢云流醋意大发,想到那藏剑山庄的庄主亦与李忘生交好,看李忘生提起杨宁时的熟稔模样,怕是和天策府也不清不白,三十年不见,自己那个木讷寡言的师弟如今已经交友遍天下了,自己却是孤家寡人一个,不仅被朝廷通缉,在武林中也是人人喊打,与李忘生一比,当真是天上地下。谢云流又恨又怨,心里苦涩不堪,更觉得委屈至极,看向李忘生的眼神也变得可怜巴巴。 李忘生敏锐地察觉到了谢云流的情绪变化,却哪里知道他这等婉转的心思,只得找话解释道:“说起东方谷主,他与师兄也颇有渊源。师兄或许不知,他的父亲正是侠客岛岛主方乾。” 谢云流有些吃惊:“你怎知道我认得方乾?” 李忘生一怔……在那个似假还真的梦里,师兄的确认得方乾,两人以武会友,也算得上惺惺相惜,但实际上,谢云流却是在逃往东瀛后,在某次出海时无意中遇上的方乾。 也许梦里发生的一切,会在现实中以另一种方式呈现。两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谢云流想到长蛇谷的醉蛛,更是暗暗发誓,若再叫自己见到那老儿,定要一刀剁了他,以绝后患。 “师父,师父……我来迟了。”一个白色影子刷地坐到了两人的声旁,冒失的声音打乱了两人的思绪,自然是素天白到了。 素天白气喘吁吁,给自己倒了杯茶,润了润喉咙,十分苦恼:“我今日与镖局的人解释说凶手不是大师伯,可是没有人信我。” 那两个女子见又有人来了,还听到来人说道“凶手”云云,许是怕惹事,慌慌张张喝了茶后又赶着马车走了。 “我见过那些尸体,虽然刀痕和大师伯的路数很像,可尸体上根本没有刀气。” 谢云流在东瀛只教了武士们套路,并未教内功心法,自然东瀛人是不会纯阳的练气之法,刀路徒有形而无实,素天白与谢云流交过手之后便发现了这一点。 “我向他们解释,他们非但不信,竟然还质问我,是不是因为我师父被剑魔掳走,我害怕了,才为剑魔开脱,”素天白郁闷道,“平日里怎么不见他们这般不讲道理?” 谢云流冷笑:“这有什么好解释的?” 李忘生未说话,素天白却心直口快道:“大师伯,您就没想过要为自己洗脱冤屈?您是不在乎,可总不能让我师父一直背着这名声吧?外头谣言四起,什么污言秽语都传出来了!” 谢云流挑眉:“那你说说,都传了些什么?” 素天白白皙的脸霎时红了,嗫嚅了半天,悄悄看了看李忘生,道:“弟子,弟子说不出口,您听了便知!” “天白。”李忘生止住了他的话,见谢云流气呼呼地扭过了头,只得叹道,“你说下那日苏家的情景。” 原来数十天前,苏鱼里突然一反常态,说要金盆洗手,好似觉得自己死期将至,便提前安排好了后事。但他预感到自己会死,却没有算到自己全家都会被杀,更没有想到,那假剑魔并非是来兴师问罪,而是来抢夺《鱼刀谱》。《鱼刀谱》虽然是苏家的独门武学,但在武林中却算不得一流刀法,以谢云流的武功,又如何看得上《鱼刀谱》? 素天白又说:“假剑魔来时,一句话也没说,只露了个面,拔刀在牌匾上留了个刀痕,就匆匆走了,苏镖头一见到他,神色大变,冲出门几次留他,他也像是没听见似的。” 李忘生道:“或许他只需要让在场所有人都看到是‘剑魔’就足够了,当时在场那么多人,若真动起手来,他未必打得过。” 谢云流补了一句:“若那人是尾上菊村,他当然不能说话,因为他根本就不会说官话。” 李忘生问:“《鱼刀谱》究竟在哪?” 素天白道:“《鱼刀谱》就藏在苏家家的牌匾后面,第二天我与捕快们在苏家清查时,找到了刀谱,我们没有声张,却换了本假的上去,想引蛇出洞,谁知道就遇上师父你们了。” 李忘生疑道:“牌匾之后也并非隐秘之处,怎会没被找到?此事来得古怪,假剑魔既然不会说官话,恐怕行凶时也有同伙,会是那个暗中传信之人吗?” 谢云流看了看素天白,又看了看李忘生,道:“你怎么不叫你徒弟干脆去做捕快算了?”说罢拍了拍桌子,“你们莫要cao心了,待莫铭回来,自见分晓,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莫铭便找了过来。莫铭办事效率极高,已帮忙把谢李二人的包袱从长安带了出来,也留了记号约好一刀流众在昨夜的破庙相见。 谢云流看着天色已晚,现在去刚刚好,便提了刀,叫李忘生他们等着自己。 李忘生想到那暗中使坏之人,始终放心不下,道:“师兄,忘生与你一同去吧。” 谢云流却摸了摸他的眼尾,轻笑道:“师弟乃是清修之人,莫让血光污了你的眼,为兄去去就回。”随后才说,“莫铭,你也留下。” 李忘生知道谢云流做事说一不二,只得暗暗在谢云流身上留了跟踪术,可这如何瞒得住后者。谢云流在心里暗自笑了笑,并没有揭穿他的师弟,但也不顾旁人在侧,自顾自地吻了吻他的眉角。 “走了。” 脸上温热的触感的消失,人也像风一样离去了。 这一切被莫铭和素天白看在眼里,两人互相使了个眼色,果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心领神会的恍然,随后两人的脸都红了。 但他俩的小动作李忘生早就看出来了,见他俩局促,便说:“师兄走了,你们俩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素天白朝莫铭挤了挤眼睛,意思是叫他说,可莫铭和李忘生毕竟没有那般熟悉,只憋红了脸,眼神看向了别处。 “天白——” 年轻的道士只得硬着头皮道:“师父,弟子只是想到……现在城里都在传……说……大师伯对您……爱而不得……因……因爱生恨,才,才把您掳走的……师父,您莫逼徒儿了,余下的话,给徒儿十个胆子,徒儿也不敢说啊!” 李忘生无语半晌,也不知道怎么谣言就传成这个样子了,看素天白仍一脸做了亏心事心虚的模样,李忘生一眼就看出自家徒弟还有事瞒着自己,正在为要不要坦白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于是便耐心地等着徒弟自行交代。 果真素天白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了一本书,递给了李忘生。李忘生好奇地接过,看到封面写着“九阴九阳”四个大字,打开一看,却……只看了一眼便不动声色将书合上了。 “天白,你从何处找来的这书?” “师父,您可还记得有一年,纯阳宫难得阴雨连绵,您叫弟子和洛风师兄去剑气厅把大师伯的书搬到太极殿后晒一晒,弟子翻晒到这本书实在觉得有些不妥,若被祁师叔看到,免不得又一阵数落,弟子便悄悄将它藏起来了。” “师父,徒儿指天发誓,徒儿绝对没有看过,后来徒儿本想找个时间偷偷塞回书里的,谁知道师父您亲自去把书收回了太极殿,徒儿实在是……难以启齿。这书当真是烫手山芋,藏在屋里又怕其他师兄弟发现,徒儿便只好随身带着。” 李忘生也未追究素天白,只是疑惑道:“为何今日又把这书拿了出来?” 素天白嗫嚅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许是看到他的模样实在太过可怜,莫铭轻轻咳了两声,说道:“李掌门……长安城都在传……谢前辈把您捉了,是……是……为了练这神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