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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池前往本家的那天,天公并不作美,从早上起就开始下淅淅沥沥的小雨,直到马车将她送到目的地时都没停歇。 而当她撑着伞被白石扶下车时,才发现自己眼前的并不是什么气派的豪宅大院,而是一道极狭的山谷通路,只能容三五人并行,连大点的马车都过不去,故而才在这里停下。而在山间深处,隐隐能见到一处宅院,被掩映在山云雨雾之中,漏出青灰色的檐。 “这就是本家?”这么多年,龙池还从没来过。白石也撑着伞,站在离她一步远的距离,回答道:“没错。你等会儿就只管往里走,会有人来接你。” 龙池环顾四周,只见山崖绝壁,好奇问道:“这里地势确实易守难攻,只是平日里日常物资怎么送进去?都从这里进吗?未免太麻烦了点吧,而且也容易被人断绝粮路,实在危险。” “会从这里送进去一点,但主要的不在这里。”白石说,“宅院环抱一处大湖,它与鸭川的上流水系毗邻。湖与江的地下水系相通,地上又被我祖父主持挖了几道小运河,故而本家一应吃穿均是从水路送来,这里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原来如此。”龙池的思路总是发散,“所以我能在这里学划船了?” “泛舟湖上,也别有一番意境。”白石笑着,没否认,又忽而走近,伞面相撞重叠,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接近起来。 龙池眨眨眼,问:“怎么了?” 他抬起手,像是想摸摸她的脸,却又落下来,摁在她的肩上:“祖父想必不会为难你,祖母性子古怪,你日常无事不必与她多交谈。” 龙池点点头,满眼都是他衣襟上的刺绣,鼻尖的雨水味也成了他身上淡淡的薰香气息。她侧头望向一边,看见五郎和六郎抱头痛哭,六郎那四只沾了泥水的爪子在五郎的锦袍上搭上两只,留下两个泥脚印;而七姬则和白石的那匹马贴贴蹭蹭,尾巴都缠在了一起。龙池指着它们,笑道:“都不舍得分开呢。” “七姬毕竟也算是它带大的啊。”白石感叹着,“时间真快。薰也是,这么快就长成大姑娘了。可别一个月之后再见,薰又成长了许多——那我就错过太多了。” 龙池点点头,又摇摇头:“偶尔也是需要新鲜感的嘛。” 很快,行李都卸下,向着山谷内搬运。龙池依依不舍,落在队伍的最后头,走入山间时,还不忘回望。白石撑着伞,站在雨幕里,朝她挥挥手。 龙池也向他挥挥手,随后转过身、不再回头,没入山岚之间。 本家宅院极大,又极安静。依照为龙池引路的侍女所说,本家只住了家主和家主夫人两位主子,所以侍奉的人也不多,更显得整座府邸冷清。 龙池问:“我是不是要去先拜见一下家主与夫人?” “家主今日无事,想必小姐是能见到的。”她回答,“至于夫人,她身体不好、不便见人,到时候看家主的意思。” 龙池点点头,跟在她身后,被指引着前往宅邸最中心的地方——那是家主所在。这位她应该称呼曾祖父的老人正坐在正厅主位上,颇为慈祥地看着她。 龙池表现镇定,恭恭敬敬地见了礼。家主点点头,道:“还算稳重。”便让人送上一杯茶放在她面前。龙池正道谢呢,一股熟悉的茶香便散在鼻间,她问:“这是…藤野产的玉露?” “枫和我提过,你最喜欢这种茶叶。”家主笑道,“前些日子才送来的新茶,枫那里也未必日日都有,但在我这里管够。” “这可真是…太麻烦您了。”龙池有些受宠若惊。玉露茶本就名贵,产自藤野的更是精品,白石府虽也有,但也不是取之不尽,而在本家,倒是成了寻常物。 家主摆摆手,对这种日常不以为意:“无妨。自从枫搬走,这府里也没什么人气。你这种小年轻来住,反倒觉得热闹。” “哦?父亲以前在这里住过?” “是,住到及冠才搬出去。”家主意有所指地看着龙池,道,“第二年就收养了你。” “我还以为父亲是一直在家里住呢,原来如此。那也就是说,您是看着父亲长大的?”龙池好奇地问。家主并不隐瞒,直言道:“甚至还是我带大的。你要是有什么西安很多、关于枫的事情,都可以来问我。” “我什么都想知道。”龙池即答,“父亲年轻有为,我想,如果我也能从父亲成长的经历中汲取到一些经验,应该也有助于我的发展。” 家主思索了一下,居然同意了她的话:“不过,今日你舟车劳顿,就先去休息吧。明日若你有空,就再来见我。” 龙池小心翼翼:“那您什么时间方便呢?” 家主大笑起来:“我已经是一个终日无所事事的老头了,自然无论什么时候都行。”紧接着,他又嘱咐:“我的妻子身体不好,你无事不要打扰,也不要去见她。若是她可以见人,我会提前与你说的。” 这是继白石以后第三个人这么提醒龙池了。龙池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而心中却不免疑窦丛生——究竟发生了什么,到底是性格古怪,还是身体不济?她把疑惑压在心里,喝完茶后才告退,回到了被安排给自己的房间。 许是住的人少的缘故,房间极大、极宽敞,尤其是还有一处半圆形的露台,延伸到湖面上。龙池已经能想象出在天气晴好的日子,坐在露台上、面对湖光山色的惬意了。 这么想着,她立刻回到桌边,磨墨润笔,拿了张纸写起信来。 「寄予吾父白石:女儿已在本家安顿,家主甚是亲切,居处亦佳,有一露台临于湖上,可惜今日阴雨,万般喜爱,只得改日赏景。女儿实在感念父亲,某一小小喜好,父亲竟然记挂在心,十分意外,更加体会到父亲爱女之心切,感激不尽。本家甚好,然分别不到一日,女儿便有思念之情。第一封信已成,只待父亲信鹰,以寄心意。」 白石的信鹰在晚膳时分才到,那是一只有着鸦青色羽毛的老鹰,它带来了白石的信。他的信简短,字迹铁画银钩:“一切都好。住得可还习惯?” 意料之中,情理之中。龙池失望地叹了口气,不再给自己的信加笔,便将它束在信鹰身上,喂了它一点食物:“好了,去吧。” 信鹰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能返程,疑惑地歪了歪头,便振翅飞走了。 白石也没想到,自己刚放出去的鹰,居然当天就回来了。他拆开龙池的信,只见里面密密麻麻,字数极多,倒是惊愕了一下。 他问梅丸:“薰怎么写这么多?我是不是字数太少了,不足以表达关切之情,会伤了她的心?” 梅丸:“小姐一向如此。只是,若是能收到大人您的长信,小姐一定会很开心的。” 白石长吁短叹,手摸了摸信鹰的羽毛:“看来以后要累着你了。” 信鹰:? 为表重视,白石对下一封信苦思冥想、竭尽心力,却还是说不出三七二十一。他寻求梅丸和五郎的帮助:“你们平常给家里人写信会写什么?” 梅丸:“问问身体是否安康。” 五郎:“说说自己遇到的有趣的事。” 白石提笔,又搁笔,只写下一句“一切安好?”,便叹道:“这么看来,离了薰,我的生活倒是没什么有趣的事了。难道她还愿意看我与好友出去喝酒投壶、读些打发时间的闲书吗?” 五郎问道:“那些女娥不是还在府上,不如传几个过来?我听说其中不乏能歌善舞者,应当能解闷,也可以与小姐说个乐子。” 白石想了想,很快否了这个建议——恐怕比起歌舞之乐,她会更在乎女娥一事:“不过你提醒我了,那些人尽快遣送出府,免得夜长梦多。” 梅丸点头称是,又说道:“其实,主子您写什么都行,无需拘于喝酒还是闲书。您不想缺席小姐的成长,小姐当然也不愿远离您的生活——您要是愿意的话,就当写了份起居注交换。” “那还是太详细了,又无趣,薰怎么会想看呢。”白石无奈地笑,却提笔了。墨汁蜿蜒出男人萧疏的字迹,渐渐填满了整张纸。待到墨干时,他将信绑回信鹰,又恍然撤下,决定明天再寄。梅丸在一旁瞧着,自觉自己能揣摩到白石的心思,便试探着问:“主子,要不再给小姐安排一只信鹰?否则就一只这么来回送信,它得累坏了。” “也没这么多信要送,不至于。”白石用镇纸把信压在桌上,先是拒绝,又顿了顿,像是思考了几刻,然后就新拿了一张空白信纸铺开,再次写起什么来。他边写边道:“不过熬鹰辛苦,我先问问薰是否愿意。” 梅丸觉得自己揣摩成功,面色不改,却心中暗笑,默默将捕鹰提上了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