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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旧日

    “...下一本书?”

    访谈中的克莱恩露出思考的神情。冬日散发温暖的壁炉加足了炭火,让他在情不自禁地放松下来,他靠在沙发上换了个坐姿,“唔,这次想围绕神性和人性的纠缠叙述新的故事,当然,还是在我自创的神秘体系下。”

    他眨眨眼,对记者小姐关于情节的追问报以微笑,“请允许我对此保持沉默,毕竟一位真正有吸引力的绅士总以神秘感取胜,我相信这一点也同样适用于书籍。”

    尽管克莱恩在源堡之战中倾尽全力,仍不敌长存神秘界数千年的欺诈之神,在他做好被凌虐至死的准备时,半疯的“错误”先生以另一种方式摧毁了他的尊严。

    祂带着残忍的笑意,粗暴地打开被触腕吊起的身体,比起交合更像单方面处刑。克莱恩在漫长的惩罚中痛得浑身颤抖却一声不吭。天生神话生物像对待容器一样自顾自地发泄在他的身体中,除了不含非凡特性的浊液,还有末日时外神的污染。而这又是另一种精神上的痛苦了。

    那段时间,克莱恩在情欲的缝隙间偶尔会想起以往以恋人的身份陪伴在身旁的时之天使,他们当然zuoai,在巨人王庭永恒的落日中纠缠,剪影像单薄而不可逾越的鸿沟。“愚者”先生会神降在为他敲响天国之钟的时天使身旁,他们携手在拜亚姆的街道上,与任何一对眷侣别无二致。这些回忆有时会成为牵连他的蛛丝,让他不至于彻底跌入绝望,有时又赋予他更深的痛苦,勒得他几近窒息。

    好在都过去了,占卜家端起茶碟。距离诡秘之主在末日结束后陷入沉睡已有数十年之久,而当时具有相近途径天使位格的他被源堡所排斥,克莱恩从灵界之上坠落,最终在女神的庇护下过着近乎普通人的生活,他决定作为一名创作奇幻小说的作家来度过以后的岁月,当然,他有定期更换笔名与风格。

    至于对时天使的感情,可能在战败后的那段日子里就渐渐消磨殆尽。但几月来的梦境中阿蒙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灵性予以的启示让他有些不安。开始一段新的感情是否会更好?

    克莱恩一边分神一边回答记者小姐的问题。接近尾声时,他看着笔录中的记者温和地弯起眼睛,“比起访谈,我觉得和您在一起更像是聊天。明天的签售会后有一个小型晚宴,您若是想就着红酒与甜点与我畅谈一番,我也十分欢迎。”

    克莱恩站起身,向面前黑卷发的小姐发出礼貌性的邀请。他不算是腼腆的人,与他共事的人都对他风趣却不失温文的性格印象良好,其中更不乏适龄的小姐。

    现在也许是进入社交界的好时机。

    “差不多快6点了。”克莱恩隐蔽地伸了个懒腰,在心里嘀嘀咕咕。他不算是特别知名的作家,但今天排队签名的读者几乎络绎不绝,直到现在才冷清起来。再等5分钟,年轻人看着表暗想。没有人的话就收摊吃晚餐,今晚的宴会可特意聘请了因蒂斯的大厨呢。

    在克莱恩终于决定收东西时,一本书递到了他的视野之内。“啊,是我的第一本书啊,”他随意地想着,“算起来应该也有二十多年.......等等?”克莱恩的目光与思绪一同凝滞了,占卜家途径的谨慎让他的笔名几乎五年一换,而这期间早已换了两个以上的笔名。这足以说明一些问题。

    他在做好与密偶互换位置或躲进历史缝隙的准备后猛地抬头,黑皇帝翘着两撇小胡子好奇地看着他。什么啊。他xiele气,有些好笑地站起身换了汉语随意搭上老乡肩膀,“整点串去?”

    他感觉黄涛勾住了他的脖颈。这是在干什么。旧日遗民周明瑞一边打开他的手一边吐槽着“我都要崆峒了”,然后他看到“黄涛”的嘴角勾勒出似曾相识的弧度,祂缓缓上抬右手,下一刻右眼眼窝被卡上了一块薄水晶镜片。

    迟钝的灵性直觉这个时候才开始发出预警,几乎晃得他脑子生疼。克莱恩在思考能力恢复前就当机立断地躲进历史缝隙,下一秒就被诡秘之主轻车熟路地拎出来。

    他还是老样子。准支柱级旧日复还本貌,祂含着戏谑般的笑意,自上而下地细细打量着克莱恩。祂的小占卜家看起来紧张得很,棕褐色的、交合时总是沁满泪水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祂,像是如临大敌的小猫。即便是这样,他还是强装出不卑不亢的样子,明明额角都汗湿了。

    时间的流逝对他来说形同虚设,克莱恩的言行在祂看来和被囚禁在源堡时期别无二致,这令阿蒙感到许微妙的满足。

    “‘愚者’先生,能再次见到你的感觉不错。你想自己脱衣服还是我帮你脱?”

    直觉告诉克莱恩拒绝没有好下场。以往在源堡即使只是稍微做出些推拒的举动,都会被他的主用触腕惩罚到没有力气拒绝。他也懒得和阿蒙多费口舌,免得被祂抓住漏洞驳得破绽百出。“只要祂觉得没意思了,自然会放过我吧。”他将心下的轻微波动一掩而过,低下头开始解扣子。

    流畅的身体曲线隐没在单薄的布料下,稍显正式的改良晨礼服在手中逐件褪去。克莱恩留心将脱下的衣服工整地搭在身旁的椅子上,毕竟这一套不便宜。他早些年养成的习惯让他认真对待每一件来到他手上的物品。

    “你喜欢这一件?”阿蒙饶有兴趣地扶了扶单片眼镜,祂无视克莱恩的形容冷漠,自顾自道:“我记得你以前不喜欢太正式的衣服。”

    我记得你以前也不会说这么多话。克莱恩暗暗腹诽。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时之天使的形象让他难得地烦躁起来,他脱去长裤的动作因此稍显急迫些。阿蒙拥住全然赤裸的他,在吮吻脖颈的同时把他放倒在长桌上,占卜家压抑自己的应激反应,适应着背后冰冷的温度,对往日情人的索吻不予理睬,但也没有抗拒。

    他闭着眼睛,感受着阿蒙的吻落在胸口和腰腹,最后浅浅地印在被抬起的踝骨,神子苍白的指尖也带着相似的冰冷温度,从小腿揉到大腿内侧紧绷的软rou。是被祛除的疯狂所赋予的如此逼真的人性吗?似曾相识的温柔让他无时无刻不回想起他消逝的伴侣。他几乎要笑出声来。

    “不要做没有意义的事。”克莱恩有点疲惫,他想赶紧搞完回去睡觉。“你不是很喜欢这样吗?”诡秘之主的手指揉按着柔软的会阴,祂在眷者的耳侧俯身,“还是说,你更喜欢粗暴一点?”

    隐秘的入口被两指打开,克莱恩忍耐着不适,尽力放松甬道。被囚禁的那段日子让他自内而外被情欲浸透,尽管许久没有zuoai,他的身体已经食髓知味地兴奋起来了。“克莱恩,你变紧了不少,”诡秘之主饶有兴味地笑起来,祂带了些力道揉弄着逐渐暖湿起来的xue道后毫不留情地抽出手指,“这里也在很热情地欢迎我呢。你看。”黏稠的细丝随着手指开合折射点点水光,倒映在克莱恩眼底的一瞬便让他别过眼去。

    这才过了多久?两分钟?祂带着讥诮般的笑意屈起指尖,不紧不慢地把爱液留在占卜家裸露的大腿根处。阿蒙用三指顶进松软而濡湿的xue口,神明恒久的记忆使祂精准地磨过硬币大小的一点,碾出小占卜家半声难耐的喘声,“你好像很想我啊,克莱恩。”祂漫不经心地在xue道内抽插着,另一只手抚过眷者翘起的前端,感受到对方不由自主地挺腰后转而揉捏起克莱恩劲瘦的腰肢。

    差不多了。在神祇真正填满克莱恩的身体时,祂的眷者颤抖着泄出急促一声急促的呜咽,肠壁也因战栗而轻微痉挛。阿蒙享受湿软而温热的包裹片刻,随即毫不留情地粗暴顶弄起来。克莱恩努力压抑因快感上扬的尾音,尽管呻吟中已夹杂许餍足的意味。

    他所坚持的消极抵抗政策让他对阿蒙的言行不理不睬。诡秘之主也没有对他的回应抱有期望,或者根本就不在乎他的回应,祂只是就着性器埋在眷者体内的姿势换了个体位。被摁着脖子挨cao的滋味并不好受,克莱恩的浅浅喘息被淹没在后xue被搅弄发出黏腻的水声中,但在轻微的窒息感中又显得格外刺耳。

    “唔嗯!哈.......”哽咽一般的呻吟随着白浊溅开,阿蒙体贴地放缓了速度,在眷者的不应期间慢条斯理地研磨着前列腺,祂愉悦地聆听着克莱恩裹挟着痛苦与欢愉的轻吟,掌控对方后颈的手因发力而骨节泛白,“这不是很快乐吗?你的身体一直在渴求我呢。”

    “真虚伪啊。”祂刻意忽略前任“愚者”先生被遏制呼吸的闷哼。似乎精神层面的凌辱能令他做出更大的反应,于是祂读取了克莱恩已经变得凌乱不堪的思绪,碎片式的画面一闪而过,像精心造就的玻璃摆件被践踏四散般零落在混沌的脑海中。往日的时之天使看到钟楼上衣袍纷飞的自己,拜亚姆街头穿着平常的自己,每一帧影像中的阿蒙身边都伴着戴高礼帽的“愚者”先生。

    被发现了。克莱恩一僵,他飞快地清空自己的思绪,但明显太迟了。他犯下了不可磨灭的错误。

    神子停顿一晌,尔后真心实意地笑起来,“我不知道我一时兴起的伎俩居然成为了你挥之不去的记忆。”祂边笑边伏低了身子,凑到一动不动的眷者耳畔,“而你却爱上了我。是吗?”

    是吗?克莱恩没有动作,只是悄悄把手移了移,他被欣喜若狂的旧日掐住脖子,只得被迫仰起头直视着这场骗局的始作俑者。阿蒙紧盯着他在褐发间透出的褐色眼睛,那双像发梢一样湿透的眼睛眨了眨,眼眶无法再承受液体的重量。

    祂第一次这样仔细地看一个人落泪。祂看到泪滴是在偏眼角的位置充盈胀大,在离瞳孔稍远的地方滑落,像一颗死去的星星。

    阿蒙怔了一下,祂的手随即被克莱恩推开了,“......你不做就快点滚。”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对诡秘之主的态度也缺乏恭敬,但这幅退无可退的狼狈模样却似乎取悦了神明,“这样才有意思。”祂把那颗泪在脸上抹开,发狠地捣弄起眷者的后xue。

    敏感点被粗暴对待使克莱恩不能自抑地咬住手指,以按捺住带着哭腔的呻吟,他又没把住精关,白液尽数蹭在黄桐木的桌上。曾经恋人对这段关系的否定让他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这也是正常的,克莱恩。他对自己说。你不能奢求一个唯一性变成的玩意能有感情。

    与此同时,他也听到阿蒙残忍的笑声,“既然你爱我,又何必抗拒我。你也很舒服不是吗?”比天尊呓语最吵的时候还要吵上一点。前任源堡主人不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夹了正在动作的诡秘之主一下,这个信号令祂加快了几分进出的速度,终于cao出克莱恩连绵的小声呜咽。

    祂把克莱恩翻过来,看着他残败的棕褐色眼睛,他的眼角早就干涸了。在占卜家痉挛着迎来干性高潮时,阿蒙把含有非凡特性的液体射到他的甬道深处,他意识到了什么,突然死命挣扎起来,但这次依然无法阻止一切的发生。

    诡秘之主摸摸他沾上白液的小腹,祂故作亲昵地蹭蹭泛红的膝弯,“还没做完哦,克莱恩。”

    克莱恩还没来得及反驳,就听到有嘈杂的人声在楼梯间回荡。暴露在公共场合的羞辱令他下意识绞紧了xiaoxue。彼时阿蒙的性器尚深埋在他体内,祂低笑两声,顺势挺动起来。

    “嗯...嗯唔、不要在这里.......!”

    交谈的声音越来越近,小占卜家慌慌张张地看向他的主。“专心一点。”阿蒙气定神闲地制住身下不断挣扎的人。实话说,克莱恩因紧张而不断收缩的xue道把祂服务得十分舒坦,祂仍然按照自己的步调cao弄着这幅可口的身体,甚至恶趣味地放缓速度,刻意碾压着敏感的前列腺。颤抖起来的、几近崩溃的呻吟令祂不由地想以更粗暴的方式对待他,好让压抑的声音彻底无法控制。

    “你说他们要是看见了,会怎么讨论你?”祂低笑着揉按着眷者被顶起弧度的小腹。克莱恩胡乱扯过旁边的外套,像是缺乏安全感般抱紧,他在情迷意乱间含住衣领用牙齿轻轻厮磨着,最大限度地减少了溢出唇舌的叫声。在公共场合zuoai不仅予以他恐惧与紧张,某种程度上更加剧了身体对于快乐的感知。

    “签售会......应该就是这里啊。”他恍惚间看到门口的幢幢人影。“被发现了”的念头像是白炽灯过于刺眼的灯光,晃得整个脑海生疼,阿蒙拍拍他埋在衣服里的脸颊,克莱恩的腿紧紧勾上祂的腰。他被一下一下cao射在长桌上,藏在外套中的褐色眼睛微微失神。

    神子直抵前列腺的释放让他有点受不住,他不免难捱地夹紧了对方,嘴里还在小声喃喃着“不行”。阿蒙退出不停挽留祂的xue道,直到这一刻,温暖而紧致的肠壁还在吮吸着祂的性器。真不愧是我一手调教的。祂心情颇好地抽出钢笔,按着眷者痉挛的腿根流畅地签下自己的名。

    “签售会,这才正式开始呢。”

    克莱恩勉强抬起头,戴着单片眼镜的读者环绕着他,露出弧度相同的微笑。门已经被迟来的人们锁上了。他感受到不止一双的手摩挲着他的脸庞与腰肢,与长桌相似的冰冷温度被他的体温浸热,自始至终都穿着体面的本体噙着笑意斜倚在角落的沙发上,像是享受又像是回味。

    “您好,我真的非常喜欢您,您的每一本书我都有看哦。”新来的阿蒙把着他的腰cao进去,嘴上还在笑嘻嘻地调侃作家先生,“您怎么不说话?我不知道克莱恩居然是这样倨傲的人啊。”祂故作怨怼地挺弄得更深了,把正在吞吐另一个阿蒙性器的克莱恩顶得摇摇晃晃。“看来真的有必要好好教教‘愚者’先生了。”被紧窒口腔包裹的性器毫不留情地深入喉间,把非凡特性一滴不漏地灌入食道。

    克莱恩埋首于主的下身,他被摁着头强行喝下了所有的液体。对于这场已经莫名其妙变成乱交派对的签售会,他感到由衷的挫败与疲惫,但不可否认的是,阿蒙们的技术确实很好,每一次都能轻而易举地摧毁他的抵抗,让他溃不成军。一开始真的以为要社死了.......克莱恩一边敷衍地舔舐着面前的性器,一边漫无边际地走神。还好是阿蒙。他垂眼吮了吮顶端,然后被猝不及防地射了一脸,“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个分身毫无歉疚地向全身都一塌糊涂的占卜家笑着道歉,装作不小心般把挂在他脸上的液体蹭到柔软的褐发发梢。

    身后的阿蒙似乎也完事了,祂餍足地拿起钢笔,笔尖勾连着xue口的蜜液在臀瓣一挥而就,克莱恩糟心地沉下腰,在阿蒙暗示性的拍拍下把屁股翘得更高了些,被撑得湿红的小口翕张着,隐约露出更多内里软热的rou壁来,克莱恩红着脸,身后黏黏的xue口被阿蒙的两根手指分开,祂在和其他分身调笑“愚者”先生的放荡行径。

    杀了我吧。克莱恩生无可恋地想。

    直到最后一个分身签毕,凭空消失在弥漫着yin靡气息的房间内,本体才慢悠悠地走到合不拢腿的小占卜家身边,把那支细长的钢笔送进腔内。

    “多谢款待。”

    调制完备的蛋液被倒进锅里,围着围裙的克莱恩抄起锅铲,不断翻搅着逐渐蓬松的炒蛋。自从那场莫名其妙的签售会之后,阿蒙时不时地会突然出现在他家里,乃至枕边,当慵懒的晨起被加以惊恐,并且还要多做一人份的早餐时,原本悠闲的体验变得让人避犹不及。

    他一边腹诽一边面无表情地端出阿蒙的早餐,丝毫不在意自己僭越的想法会被读取与否。一直撑着下巴看他动作的诡秘之主用叉子戳起一口软弹的炒蛋,祂没有阻止克莱恩端着他那份走进内室。

    作家先生掩上房门。阿蒙往往不会在这里停留很久,有时甚至只是一杯咖啡的时间就消失不见,但有时候也在这里消磨整整一下午的空闲。既不会在来时提前告知,也不会在去时道别。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最近祂待的时间似乎越来越长了。真不知道祂究竟想干什么。当阿蒙彻底以“玩笑”定义他们曾经的关系后,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看起来活像不同部门的上司与下属。克莱恩抿了口红茶,把膝上摊开的报纸收好,抽出一张白纸开始构思新作。

    克莱恩在纸中间写上“神性”二字,然后若有所思地仰靠在软实的椅背上。他首先想到的是亚当...不、造物主清澈的眼神,祂平视着他,克莱恩担心祂投下注视,摸摸鼻子不敢再想。他端起茶杯,神性的目光是冰冷而含有审视意味的,诡秘之主常常带着戏谑的笑意俯视情事中狼狈的他,可如果认真打量祂的黑眼睛,浮于表面的笑意下应是森冷的寒意才对。当然他也没有机会这样做就是了。

    “你就这么断定我对你没有丝毫感情?”他听到身后传来语调轻快的笑声,然后是落锁的金属咔嗒声。克莱恩隐蔽地翻了个白眼,只当祂在自说自话,“不敢。”

    “无面人”的能力让他得以用温和的语气地吐出这两个字,顽劣而任性的神明故意绕到他面前,扯扯他弧度向下的嘴角,“那你呢?”“这不重要,不是吗?”克莱恩扬起和阿蒙相似的笑容,看得诡秘之主眯了眯眼,祂顺势印上眷者总不肯服输的唇,窃走衣装后把他的腿搭在椅子的扶手上。

    克莱恩被阿蒙折腾得精疲力竭,直到被轻轻放在床上时还有些许恍惚,“我在你这里究竟还有什么价值呢。”他对晋为旧日的神子几乎束手无策,源堡易主,末日已过,若是前来寻仇,也没见祂有明显的动作。如果只是每天不定时地玩弄他一通,扰乱他的写作,那也着实可恶。他苦中作乐般吐槽着,勉力将脑袋移出祂的手下。阿蒙亲亲他汗湿的面颊,“你很有趣。”他听到祂轻声说。

    ......你喜欢什么,我改还不行吗。克莱恩一时失语,他意识到自己的脑回路与神话生物有天堑般的差异,于是从善如流地闭嘴了。很久以前他也有觉得阿蒙有趣的时候,若即若离的态度与暧昧不明的言语让他经常莫名其妙地走神,最终成为捕获他的陷阱。和祂在一起从不缺乏惊喜,作为“恋人”几乎称得上无懈可击,而作为“玩家”来说,祂毫无疑问地顺利摘取了祂所追逐之物。

    他索性依从本心阖上双眼。在暗处也伪装成沉浸其中、毫无破绽的眼睛,难道也是神性所赋予的完美吗?克莱恩感应着身旁属于诡秘之主的气息,在陡然消失的那一刻翻身起床。完事之后从不善后倒是一点都没变!

    小占卜家泡在浴缸里,在清理完后一时不想动弹。太舒服了。温暖偏热的水让他不由沉下去些许,只在水面上留下一对褐色眼睛,被水汽熏蒸得湿漉漉的。在这种时候思考阿蒙的事简直是暴殄天物,所有的算计与考量在迷蒙的雾气中都变得晕晕乎乎起来,像饮下过量陈年的青梅酒般,他把脑袋安置在旁边看得已不甚真切的瓷砖上,无知无觉地睡着了。

    他在午后被人弄醒。神子好奇地拨弄着他湿透的额发与耳垂,在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后还有动手动脚的企图,克莱恩有些不适地缓缓坐起来,出露水面的是斑驳的吻痕与咬痕,他扶着头,像历经一场宿醉,“怎么了?”他其实想问祂为什么突然过来,但甫一开口,嘶哑而艰涩的音色让他自己都有些意外。

    诡秘之主打了一个明显模仿克莱恩风格的响指,浴缸中半凉的水和占卜家身上残余的水珠被祂偷走了,“你感冒了。”阿蒙好心情把全然光裸的克莱恩从浴缸里捞起,带着笑意揶揄作为非凡者也会生病的他。非凡者从不生病。他们深知这一点,但都缄口不语。

    占卜家像木偶一样僵直,任由诡秘之主给自己套上从抽屉里拿出来的同款黑袍,阿蒙把他放倒在床上,并在他质问为什么这种衣服会出现在他家之前把克莱恩用很厚的被子裹住。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家的被子放在哪里。在这充满问号的时刻,神子的手中出现了一杯热水,及时地堵住了他的嘴。

    不知道阿蒙有没有在他赶稿前夕窃走他的困意,此刻又投入这杯温热的水中,随着水流与蒸汽淌遍全身,被他喝得只剩一个浅浅的杯底。

    照顾人可一点都不有趣。他想。

    “但这是第一次,所以我乐意做。”他听到阿蒙这样说。得了吧,都不知道这病是不是你故意偷来的。克莱恩没有说话,也没有拒绝来自诡秘之主的亲近。阿蒙十分自然地拥住睡着的克莱恩,祂在他温热的颈窝闻到属于他的沐浴露的香味,更深层次是祂的黑袍上的浅淡气息。祂难得地感受到某种安稳,可以让从不睡眠的神话生物沉入梦境。

    起床的步骤变得繁琐起来:克莱恩需要在不惊动诡秘之主的情况下从很厚的棉被和阿蒙环抱着自己的手中挣脱,如果动作太大把祂吵醒。克莱恩面无表情,那就可能得一上午都待在床上了。不知是祂故意捣乱还是怎样,总能在他快直起身时把他摁回去,并用复杂的姿势把他缠得更紧了。这常人难及的力度让他怀疑阿蒙是否真的没睡醒。也不是没有强硬地挣扎过,戳穿阿蒙的诡计也是常有的事,但是结果都如出一辙。

    如你所见,闲得没事干的诡秘之主确实在克莱恩家暂时性的落宿了。他们像真正的恋人一样同床共枕,虽然克莱恩对这个说法持保留态度,甚至嗤之以鼻,他也不能否认自己渐渐留心起阿蒙偏好的菜肴,也不那么抗拒外出时阿蒙牵上来的手了。

    不可原谅。占卜家反复告诫自己。对于“被阿蒙所吸引”这件事,他甚至有些无名的恼火,但更多的是深深的无力感。他既无力抗拒阿蒙的亲近,也无力抗拒阿蒙对他的吸引,既使他深知再一次相信欺诈之神的后果。也许正是因为这种无力才让他恼火。

    也许从阿蒙把非凡特性留在他体内起,一切既有的问题都该加入全新的条件了。占卜家掩饰性地端起不再冒热气的巧克力,他能察觉到不属于他的、另一个生命的跃动,有时像规律性的心跳一样温吞而驯服,有时又像是即将撕裂母体般暴烈。虽然非凡者不会出现常人妊娠期的反应,但这些现象某种程度上会使他更情绪化。

    克莱恩在一次情事中猛地推开阿蒙索求的手。所有的灯都熄灭了,被内层窗纱所淡化的月像成为了唯一的光源,他在朦胧中看到诡秘之主被模糊的轮廓和困惑的眼睛,可该感到困惑的应该是他才对。他们僵持片刻,阿蒙说:“我分明能感受到你残余的爱意,日益月滋。”祂好像不明白为什么祂的占卜家仍不愿接受祂。

    克莱恩闭了闭眼,正是因为这个。他想。占卜家侧了侧,让自己更多地隐没在月光无法涉足的区域,“我今天很累。你想做的话不如明天吧。”温和得一如往常。阿蒙没有说话,他就自顾自地躺下了。

    “该如何让你信任我呢?”他听到神子的喟叹,这也可能是祂的骗局。克莱恩想。他背对着阿蒙佯装入眠,“你不肯给我,也不肯给你自己一个机会。”祂说。

    克莱恩准备开口的时候,他发现枕侧的阿蒙消失了,几片纯色的羽毛散落在白床单上,像信纸上零碎的词语与散句。

    阿蒙没有再来。

    克莱恩在隔天早晨收集了所有的羽毛,他不知道该把它们放在哪里,但他也不想直接扫进垃圾桶。他像往常一样做早餐,在打第四个蛋的时候才想起阿蒙已经走了。

    不论如何,这是件应该为之高兴的事。占卜家收拾心情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心安理得地享用了炒蛋加倍的早餐。克莱恩依然写作,窗口时有麻雀往里探头探脑,“笃笃”地用褐色的喙敲两下玻璃,他开窗把它放进来,看着它毫不在意地窝在那团黑色的羽毛上吃他手中的坚果。

    他在舞会上和戴着单片眼镜的小姐跳舞。一曲终了所有人都在鼓掌,只是那位小姐的笑容稍微有点微妙......说起来,舞会结束之后做了什么来着?克莱恩在当晚的礼服口袋中翻出几根黑色的羽毛。这么想,似乎在场所有人的微笑都如出一辙呢。他糟心地把它们堆在羽毛团上。

    又一次莫名其妙的......!占卜家猛地从倚靠的长椅上弹起,他首先把两手插进裤兜,带出几片羽毛之后低头看向自己的脖颈——这惨不忍睹的景象想嫁祸给蚊子都难。早知道散步也会被阿蒙......克莱恩深吸了一口气。

    “你不要再来了。”

    他不管阿蒙在不在这片区域,也不管这样说会给他自身造成什么后果。没有人回应他,只有克莱恩一个人的声音载着夜风到很远很远的地方,也可能只是到某人的耳旁。树叶轻轻摇晃着。他感觉所有注视着他的目光都退隐了。

    已经过去整整两个月了。

    作家先生凝视着那团绒羽,阿蒙应该已经彻底对自己失去兴趣了。他随手戳戳它,轻而易举地把它戳散在案上,喂麻雀时忘关的窗敞入骤起的冬风,羽毛们彻底四散零落,曾经的“愚者”先生陡然想起时天使敲钟的时候身旁萦绕的鸦群,祂笑着为神降至此的他别上一根鸦羽。

    ——但他仍然时不时会想起祂。

    或许该去看看心理医生,克莱恩想。于是他坐在这里,面前是笑容和善的医生,他把主诉记在一个笔记本上。“这么说,你是因无法舍弃上一段恋情才频繁地想起你的恋人吗。”那个医生的笑容变得有些无厘头的愉悦。

    “与其说是这样,不如是无法平和地面对过往,因此才频繁地想起施暴者。”克莱恩失笑,他看到医生的笑容微妙起来。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请您先躺到这里来,我会让您通过规律的呼吸休眠意识,从而让您宣泄负面情绪,达到放松的目的。”祂把克莱恩引到一张柔软得过分的床上,在诱导其呼吸匀称后窃走了眷者的小部分意识。

    兼职心理医生的诡秘之主变回一袭黑袍的装束,但没有摘下那顶同色的尖顶软帽。戴着黑手套的手覆上阔别已久的恋人脸庞,拇指轻轻摩挲着,祂的眷者发出浅浅的呼吸声,丝毫没有任何危机感。于是祂俯身吻开克莱恩的唇齿与他交缠起来,阿蒙不费力地捉住他软湿的舌苔戏弄着,很快就把小占卜家玩得气息不稳。

    祂刻意加长了这个吻,同时半捏半按着克莱恩的后颈,以断绝眷者下意识的逃跑欲望。等到祂满足地放开他时,意识不清的他已经因呼吸不畅而脸颊通红。阿蒙亲昵地刮蹭他的唇梢,“克莱恩先生?请把衣服脱掉吧。”

    祂的眷者哪怕在意识模糊间还心存警惕,只是勉强解了几颗扣子就罢手不动了,祂只好浅层寄生了他,以让他的动作重新流利起来。克莱恩顺从地褪去自己所有的衣物,阿蒙把灯光稍微调暗些许,逐渐显露的釉白肤质显出温和的色泽。祂的视线从眷者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身躯往下,最终停留在有些弧度的小腹。

    阿蒙饶有兴味地勾起唇角,祂摘下单片眼镜放在一旁,尔后从背后环住祂毫无知觉的眷者,一边把白皙的颈部吮吻出细碎的红印,一边玩弄着逐渐挺立的乳首。在刻意地用指甲刺激敏感的乳尖下,克莱恩很快就兴奋起来了,喘息的浅浅气音在密闭的房间内显得格外清晰,他的主低笑一声,骨节分明的手肆意揉弄起似乎变得丰润的胸部,“真期待克莱恩先生产奶的样子啊。”

    阿蒙随手掏出一对带着小铃铛的乳夹替克莱恩夹上,即使他还在无意识地向前挺胸。当祂准备为蜷起身子的他扩张时,祂的手指已经感受到里面有些湿润了,“请睁开眼睛吧。”祂凝视着克莱恩迷蒙的褐色眼睛,笑着开口:“我有几个问题想问您,请务必诚实回答。”

    “先从不那么激烈的开始吧。首先,您在孕期也会流那么多水,平时如果想要的话该怎么做呢?”阿蒙揉揉他濡湿的甬道,坏心地把两根手指分开少许距离。“唔、我自己用手...嗯、来解决......”克莱恩的xue口也被手指沾染的爱液打湿,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带了少许甜腻意味。

    “原来平时也会这样做啊。那么,是现在舒服一点还是自慰更舒服呢?”阿蒙亲亲他抬高的腿根,用牙厮磨着内侧的软rou,那处很快就颤抖起来。“不要...!现在、现在更舒服...”被迫坦诚的克莱恩收到诡秘之主鼓励性的爱抚。

    “嗯......克莱恩平时自慰的时候会玩哪里呢?不要难为情,我只是为了有更好的治疗效果。”后xue被两根手指快速抽插出绵延的水声,也许是怀孕的缘故,难耐的酥麻从多汁的甬道蔓延至整个小腹,稀少的快感体验让克莱恩下意识地护上自己稍微隆起的腹部。“玩...胸部,啊啊、还有呜...后面.......”

    “然后是......会刻意关照rutou吗?”不小心被掠过前列腺令克莱恩的xue壁猛地收缩一下。变得这么敏感,看来是太久没有被东西填满了。阿蒙轻笑一声,祂缓缓撑开含吮着自己手指的湿热xue壁,换了一根更粗的振动棒推开层层包裹上来的xuerou,精准地碾过敏感处。

    “哈啊...!会隔着衣服...呜呜、”被玩弄得不断颤抖的克莱恩几乎带了点鼻音呻吟出来,夹在乳首的小铃铛不停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如果是清醒的克莱恩,一定会羞耻得话都说不出来吧。阿蒙开启了较低的档位,被爱液浇得湿淋淋的自慰棒以低频率振动起来,似乎让克莱恩陷入一次短短的小高潮,一小股蜜液从堵不住的xue口滴下来,前端也发泄出来。

    露出了很不错的表情呢。阿蒙摸摸他仍护在小腹上的手,也许生个阿蒙对他来说更合适。“最后一个问题......”祂笑眯眯地说:“您是想着谁自慰的呢。”即使心中已经确定了答案,果然还是想听他自己说啊。振动棒慢慢抽插起来,把整个蜜xue都弄得一塌糊涂,克莱恩被磨得有些受不住,腿根颤巍着向内不住地挤蹭着阿蒙动作的手,“是......”他垂下眼帘,不知是因羞赧还是不敢面对事实。

    阿蒙停下手中的振动棒,祂空出手揉捏着克莱恩手感不错的臀rou,“想要继续的话就诚实一点吧。”祂恶趣味地拍拍,满足地听到了克莱恩不情不愿的呜咽,“阿蒙...呜啊!哈.......”陡然调到高频的小玩具让xue道收缩着高潮起来。得偿所愿的阿蒙笑起来,克莱恩遂祂心意坐在祂身上,这样的体位不会压到肚子,又可以把眷者的神情览遍。

    祂解除了寄生,让意识不清的眷者慢慢坐在自己的性器上。一层层破开紧致xue壁的体验颇合祂意,克莱恩受不住般喘着气半撑在祂身上,阿蒙故作温柔地摸摸十分努力的眷者,“好孩子。”克莱恩被这个力度摸得一抖,他困惑地抬眼想看看祂。意识模糊间是时天使的尖顶软帽与祂带着笑意的黑眼睛先在大脑中形成影像,“阿蒙。”他轻声说,眼睛变得湿漉漉的,然后他颤颤巍巍地、主动亲吻了祂。

    不出意料。阿蒙加深了这个吻,尽管祂知道这个吻并不是献给自己的,祂的眷者沉浸在虚假的重逢欣喜间,他开始一边主动地扭动自己的腰肢一边小声地呼唤阿蒙,虽然不太熟练,但是也取悦了他的恋人。本来就无法克制的呻吟带上些许哭腔,看来他实在是想念过去的时天使。神子迎合着他的动作,祂以稍稍温柔的力度向上挺腰,偶尔调整一下克莱恩的腰使祂的性器能精确地照顾到敏感点。

    祂想摸摸克莱恩隆起的小腹,但手刚覆上去就被打开了。

    克莱恩高潮的时候比往常流了更多泪,他在难以自抑的快感中狠狠地掐住诡秘之主的脖子,但嘴里还在喃喃着祂的名。阿蒙对他复杂的情感交织不甚在意,祂轻松挽过眷者的肩颈亲吻他,占卜家被抽插得哽咽不止,又被亲得喘不过气来,腰也酸得无法动弹,最终只能被阿蒙抱在怀里cao得几近失神。

    “...克莱恩先生?”带着医用手套的手在他逐渐明亮的视野中上下晃晃,克莱恩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真奇怪。他抬眼看向面前神情关切的医生,从床上坐起来。腰怎么会这么疼呢。

    “有不适是正常现象,”祂笑眯眯地看着额发有些凌乱的克莱恩,“您好些了吗?”

    这么说来,确实感觉轻松了不少。克莱恩深深吸气,他感觉胸中郁结已久的情绪像是被凭空偷走般荡然无存了,“谢谢您,后续有问题的话我会再来的。”他抓起挂在一旁的礼帽,不妙的灵性直觉促使占卜家的动作变得有些急迫。

    诡秘之主兴味地看着眷者匆匆的身影被门板掩合。不知道时天使的扮相会不会更得他的偏爱。阿蒙抬抬单片眼镜。克莱恩不是为了孩子苟且的人,想复合的话还要从他本身去软化他......不如今晚再努力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