趋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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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和霁云解释为何他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就不得不提起西风横笑和颢天玄宿。颢天玄宿有婚约在前,霁寒霄解释起来也十分冷漠,大抵还是说了说当年内战导致离火无忌处境艰难,只得托庇于星宗,但是霁云先于苍苍出生,那自然是别有缘故的,是什么缘故呢,自然是星宗很不像话。 “可药师说……”霁云打断了父亲的话,吞吞吐吐:“药师说他在外采药的时候不小心出了岔子,失去记忆,忘了自己身有婚约,和爹亲遇到了才成亲的。” 霁寒霄一下子支吾起来,板起脸:“这是真话,我说的也是真话。星宗上上下下没一个好人,你娘亲吃了很多苦头,否则怎么要一个人采药,还把脑袋磕了?他若眼睛亮些,也不能看上西风横笑!” 霁云对戚寒雨观感不错,父亲怒气冲冲,却不是他在意的。说起了西风横笑,霁寒霄还要怒骂星宗宗主,奈何他对颢天玄宿知之甚少,只拿逍遥游当初救了离火无忌的事情粗略说了说,但那时候更多是两人一起生活的记忆,加上生了霁云,可以说是一家三口难得团聚的一段回忆,霁寒霄只隐隐一提,便牵动了惆怅,戾气骤然消退了不少。 他自然不会说自己喝醉了酒,蹲在星宗山脚下的过往,只说是遇上了个算卦的,算了一卦,便去了山里,恰好遇到了心上人采药时出了岔子,摔坏了脑袋。 说到之后的治病,霁寒霄又走了个岔子,突然道:“忘了叫你知道,他年少时在外诊治病者,就是我陪着一起出去。可惜后来刀宗出了乱子,他不得已搬了回去。”霁云原本听得一耳朵荒腔走板,这句话却很听得进去,爹亲还说的很动情,大抵是真的。 外面人在催促了,霁云借机站起来,霁寒霄还在伤感着,沉沉道:“去吧,下回再说给你听。” 铁枫零从外面回来,带回来了几个消息。四宗高手汇聚浩星神宫,发动了一次攻击,这一次攻击功败垂成,他们的机会来了。 另一个消息,却是浪飘萍去找了檐前负笈,重整其他人,也去了浩星神宫汇集。泰玥皇锦在血神屠戮学宗时受了重伤,可以说是学宗剑宗都吃了个大亏,如今叱酒当歌走到了对面,就要看逍遥游如何想法了。 “霁云没和你在一处?” 霁寒霄察觉到铁枫零态度颇有些微妙,微微一哂:“旁人都要去疏散百姓,他自然也去了。”他在别人面前很以儿子为傲,语气也傲慢了些,铁枫零眉间一皱,忽然又道:“还有一事,星宗的天雨如晴走脱了。只怕是丹阳侯杀了青冥,放走了天雨如晴。” 霁寒霄不知她贸然提起此事的隐意,铁枫零只好说得更明显一些:“只怕从此以后,星宗也不能轻易混入。你不觉得这是带回离火无忌的好机会?” 作为一个智者,本能的想要排除不安定因素,而离火无忌此时此刻的情况正是如此,铁枫零一经提出,霁寒霄就明白过来,却并不情愿搭上这话——真叫人过来,若是覆舟虚怀有了什么,他只怕无法开脱无忧,因此这些年来,这趟浑水,他从来不想叫无忧卷进来,此时此刻,更是如此。 “别人倒还罢了,如今墨家的人也在其中,你就不怕真出了事?” 霁寒霄没答应下来,只道:“逍遥游在一叶知秋?”铁枫零微微侧身,好整以暇的晾了他一会儿,才道:“在。你自己去问,再做决定吧。” 霁寒霄早在多年前,就跟逍遥游一起支撑覆舟虚怀,彼此既是上下级,也是同怀一愿之人。剑宗的人交出了仙舞剑决,逍遥游也曾大略解说过一些术法,覆舟虚怀驳杂难辨,正是他们这些人刻意为之。 但霁寒霄没想到,逍遥游会对自己用cao梦术,万籁俱寂,逍遥游坐在石桌前,双目紧闭,神色烦恼,霁寒霄一下子就看出来了,这是cao梦术——能见到想见的人,相见的梦。 逍遥游想见的是谁?是无忧吗?还是过去的江山如画,或者走了的叱酒当歌。若是别人,霁寒霄多半要醋意横发,便是梦里见他的无忧,也让人不快。 唯独逍遥游不同。霁寒霄不仅不觉得怒意,甚至觉得无忧对逍遥游甚是薄淡,当初一发现端倪就走了,和颢天玄宿他们这些人比起来,可是薄待的多了。 这一番胡思乱想,甚是可笑,霁寒霄索性留下来护法。屋内寒凉,肃冷如此,逍遥游沉寂的梦似乎也不怎么好,霁寒霄坐在旁边,将剑横于桌上,逍遥游微微一动,从术法之中出来了。 “我倒是好奇,你梦里的他是如何一番模样?” 逍遥游刚刚回过神,皱眉一哂,霁寒霄沉沉道:“我梦里的宁无忧,永远是当初的宁无忧。现在我想带他走,你给我一句准话吧,我能不能带他来这里。” 逍遥游道:“你为何不带来,又为何带来?” 霁寒霄看着他:“寄鲲鹏是墨家的人。” 逍遥游明白过来了,霁寒霄为何在这里等他——霁寒霄忍不住了。道域的人还能猜度,偏偏墨家的人,一番作为之下,只怕要出事。 “我说过了,随你。”逍遥游事不关己一般态度,甚至厌烦神色:“若你要去,再过两日。” “再过两日?”霁寒霄猛然醒悟过来:“血神……” 四宗镇压血神失利,寄鲲鹏忙着寻找血神的来历,翻遍典籍,隐隐从书册之中找到了线索。檐前负笈暂时把士心交给了浪飘萍照顾,浪飘萍又把人赶到了离火无忌那里去,看过了好友回来,檐前负笈才发现寄鲲鹏当真找到了血神的出处。 “是虞姬。” “如今找到这个,又有何用?”檐前负笈苦笑着说,寄鲲鹏很是狡猾,眉眼都卷动狡猾的影子:“哈哈,虽没有什么直接的办法,如今知道一些根源也是好的啊。” 寄鲲鹏说完,檐前负笈低低咳嗽一声,身边人倒了一颗药,送了过来,檐前负笈刚刚咽下去,直觉一下子闪烁异光:“这……这是离火无忌的药。” “非常时刻,不要计较,不要计较。”寄鲲鹏打了个哈哈,又若有暗示一般:“你不觉得离火无忌练这个药的时机,也很值得推敲么?” 檐前负笈没有接他的话——只有这一刻,外乡人又变得叫人讨厌了。 泰玥皇锦的伤势,靠着之前的药镇压着,又得了丹阳侯的一些丹药,檐前负笈并非认不清楚现实,眼看jiejie的伤势,多半不能恢复到过去的水准。他从前多吐槽长姐喜欢揽权,提防下面太深,连他也在长姐暗暗小心的范围之内,过得这样辛苦,连士心也一般辛苦,但真的出了事,他又忍不住想,若教他能以身相替,他也情愿自己去受伤,嚎叫长姐继续颐指气使,为学宗和士心上下cao劳的。 这番怨言,将来有一日,他要喝酒时说给无忧听去,而不是叫外乡人来挑拨一二。 不知不觉又叫人讨厌了一番的寄鲲鹏累了一夜,换了一会儿手,打了一会儿盹。颢天玄宿和丹阳侯尚且在照顾受伤的天雨如晴,天雨如晴在血神围剿之中伤了背脊,双足不良于行,而千金少又自愧师弟临阵还是跌跟头在儿女情长一字上,正巧得了覆舟虚怀的据点的情报,拉着风逍遥一起去了。 晨昏几度,云流万千。曦光穿过了窗纱落在桌前,离火无忌隐隐约约睁开眼睛,困倦的无法撑开眼皮,有人趴在他身上,那味道轻薄而悲伤,怎么有天元的味道会是如此轻柔。 他想了很久,费力气睁开一线,释然了——这是地织的味道。 凯风弼羽别无地方可去,叱酒当歌让他暂且留在附近,但不要去别处,只在离火无忌附近。因为这里总是安全的,凯风弼羽接下了照顾人的活,但离火无忌浑然没有反应,也用不上做什么,他不知不觉就在此睡着了。 那单薄的气息如同秋露,离火无忌不知不觉生出了些许怜爱的柔和之意,微微侧过去想要安慰他。地织之间的安危无需言语,如花就叶,如风拂珠,离火无忌微微闭上了眼睛,又半梦半醒浮沉了一阵子。 有脚步声轻轻靠近来,离火无忌气息一顿,睁开眼看去——那人如同行于山野之间,身上都是露水的湿痕,衣服仿佛有些旧了,但旧衣服穿在身上也很适意,适意得叫人无比羡慕,微微俯身,伸出手来,就要穿过他的头发。 “不要惊动少年人。” 离火无忌喉咙里干枯的厉害,不敢相信这竟然不是梦,他低声惶然:“逍遥游。”逍遥游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故意这样的逗他,故意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仿佛天下开玩笑的时机和地点,再也没有比这里更好的了。 “跟我走。”逍遥游压低声音说。 离火无忌点了点头,想要撑着坐起来,但他受伤很重,一旦坐起来,又抬起袖子闻了闻。逍遥游看他如此,道:“谁在你身上动了手脚?寄鲲鹏?” 离火无忌放下袖子:“没有什么,是我多心了。”他用手轻轻抚了抚凯风弼羽的脸颊,这少年强装作没醒来,离火无忌抚摸他的脸颊,想要安慰他不必害怕,再一想,逍遥游就在这里,凯风弼羽怎么能醒来呢。离火无忌就着逍遥游的手站起来,又是一阵晕眩,过了几息才站稳了:“就这样走?” 逍遥游道:“若要我背你,我还肩不能挑,手不能提。” 离火无忌感慨了一声:“是啊,前辈又要我为你迎敌了。可这里的人,我哪一个都打不过,也不想打。”逍遥游从前叫他自力更生,还要打许多架,拿的都是这样的理由,离火无忌想起前事,忽然心中轻了一下,他不知道逍遥游如何来的,或要做什么,但逍遥游来找他,大抵还是有些回转余地:“对了,飞凕……” “是血神。”逍遥游道:“走吧。” 声音渐渐远去了,凯风弼羽恍惚的想过来,想去外间通知其他人,身上还虚软无力着。空气中仿佛沉沉压制着属于天元的气息,让他浑身上下难受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