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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养伤期间,姜燃也不是不想,只是始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凌云,时间慢慢过去,那时满腔的愤怒也渐渐平息了,她也在想,是不是该去看看。 可是打完之后,她生气得紧,就借着由头搬到姜焰家里去了,姜焰现在怀着孕,寂寞无聊极了,怎么都不肯让姜燃回主宅,姜燃索性也就在这住下了。 姜燃住在这里,见识了不少新奇的东西。姜焰手里管着刑堂和训练营,这些活到现在也没有找到能接手的人,每天那些杀伐之事被刘言一件件递到姜焰手里,再由姜焰签令盖章送出去。 有时候一张纸就决定了不知道多少人的性命。 姜燃有时还会劝姜焰少cao心,养胎才是重要的,总会被姜焰反驳:“孩子怎么都能活下来,可是这些事情不立刻推,下面的人就不知道出什么乱子了,况且刑堂和训练营里哪件事都耽误不得。放心吧,我已经有很多活交给刘言了。” 在他俩身上,姜燃看到了上界真正的主仆相处模式。 刘言令行禁止,姜焰杀伐决断,两人简直就是天作之合。这次来姜焰这里,姜燃没有带任何侍从,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畅快。她对标着姜焰和刘言的相处模式,开始自查,姜燃似乎找到了作为主人的一个奇妙的平衡。 刘言也会坐下陪姜焰吃饭,但是这种情况只会发生在姜焰和他单独相处的时间,比如太晚了姜焰突然饿了,刘言就会做好饭,然后坐在旁边陪着姜焰吃饭。 如果姜燃此时下来,刘言就会立刻站好,恭敬地朝他问好。他们形成了一种默契,姜焰不会因为这样的行为觉得刘言不恭敬,刘言也不会因为这些小事感觉惶恐。 还有一次,她正和她姐坐着一起吃饭,刘言给姜焰和姜燃布菜,刘言给姜燃夹了一道青椒鸡丁,姜焰自己用着自己前面的菜,等到嘴里的饭咽下去,就对刘言说:“手板二十,燃燃不吃青椒。” 姜燃还在这里思索怎么把青椒不动声色地撇走的时候,姜焰就这样说,刘言立刻嘴上请着罪,手下就用筷子把青椒从姜燃的餐盘里挑了出来,面色如常地继续布菜。 如此几番,姜燃感觉自己悟了。 ------------------------------------- 姜焰这一胎怀得凶险,刘言和姜燃没少熬大夜,尤其是刘言,快要瘦下半个人去了。 姜燃和刘言站在特诊室门口,焦急地等诊断结果,姜焰如今八个多月了,今天晚上突然腹痛,医生们赶过来的时候已经见红了。 幸好姜焰的家离医院近,大夫们会诊了一次,就决定立刻来医院手术,争取大人和孩子都保住。 姜燃坐在门外的椅子上,云一请了好几次,求姜燃去隔壁的休息室躺躺,姜燃听得烦了,伸手指了指云一。 “闭嘴,去那屋子,掌嘴。” 云一立即一头磕在地上,回了声:“是。” “掌嘴二十,自己数着点。” 姜燃也没空再理云一,忍着熬夜熬得轰鸣的脑袋等着大夫从特诊室出来。一边刘言听着这边的动静,这才想起来二小姐还没休息,正想开口也劝劝,生生被姜燃的cao作打断了,只能咽咽口水,进言道:“二小姐受累,这边我们这些下人守着,不会有事的。” 姜燃斜了一眼刘言,没说话。 刘言见状,也没再说话。他本来就一心一意牵挂着特诊室,能多说这一句,也是多年工作本能使然。 凌晨三点多,特诊室里终于走出了一名大夫,大夫摘下口罩,走到姜燃面前想行礼,被姜燃一把托住。 “别讲究这些了,我姐怎么样?” 大夫只能曲着腿汇报 “大小姐身体康健,小小姐平安降生,只是小小姐还需要在特护室里养护一段日子,我们会竭尽全力。” 大夫说这段话时声音都在颤抖,姜燃听着这些话不像好话,有些着急,眉毛立起来,就要着急再问些什么,被刘言拉住。 “二小姐,属下问,您先休息。” 刘言把大夫拉到一旁,开始细心盘问起来,最后将医生放走以后,来跟姜燃回报:“二小姐,小小姐已经足月,如无特殊情况,应当是没问题的。主人过会儿缝合完伤口就会出来转到病房,这次主人和小主子都是安全无虞的。” 姜燃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听明白刘言的话,才点点头:“你们回话都是这么复杂吗?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呗。这么难说吗?” 刘言笑着摇摇头,他现在没太有空给姜燃解释这些属于底层人的智慧,听到身后病床推出来的声音,他立刻转身走到了姜焰病床身边,说了一声“失陪。” 姜燃倒也理解,转身进了休息室,见到两边脸扇得肿肿的云一,也没搭理,给姜深打电话报了平安,才开始细细观察起云一。 “打了多少下?” 云一自姜燃进来,就绷紧了全身的肌rou,随着姜燃移动挪动自己的身体,微抬着脸,方便姜燃验刑。 姜燃招招手,云一就膝行到姜燃脚下,姜燃把起云一道脸,看着灯光下已经泛紫的脸颊,“张嘴。” 云一有些恍惚,以为自己听到的是“掌嘴”抬手就要继续打。 姜燃连忙拦着,没好气地说:“张嘴,张嘴,听懂了吗?” 云一听清要求后,唇色又白了一分,乖乖张开嘴。 口腔里已经流了不少血,张开嘴让姜燃看的这段时间,又有血混着唾液顺着嘴角和嘴唇滴到地板上。 姜燃有些厌恶地让云一把嘴闭上,云一闭上后立刻把头低下了。他想主人应当是验完刑了,过会他听到主人问:“只打了二十?” 云一有些颤抖,这样的问法,他不明白主人是什么意思,疑他逃罚? 云一不敢迟钝,只得回道:“回主人,属下自罚掌嘴二十,请主人验刑。” 又抬起他伤痕累累的脸。 内侍从想来是不愿意承掌嘴的罚的,云一面容虽不及云七和凌云,可是他向来是宝贵自己脸宝贵得紧。 每一次随侍姜燃的时候都要折腾自己的脸折腾半个晚上,这次骤然承罚,他又不敢不下狠手,打得狠了不少,他现在能感到自己的脸热辣辣得胀得难受,估计好看不了。 又一次抬头验刑,云一生怕这张脸惹了姜燃烦,眼神中都带着他难以察觉的祈求。 姜燃又问:“二十就能打成这样?” 云一顿时心如死灰,他牙关紧闭,调整了姿势,用额头一下一下砸着地面。 砰砰砰 听着姜燃心烦,可是姜燃也明白了他们内侍从的尿性,这是求着陈情呢。 她伸出脚垫在云一的额头下,云一见到突然多出的一双可爱的棉拖,头下落的地方硬生生拐了个弯,磕到旁边的地板上再也不动。 “有话快讲。” “求主人明鉴,属下不敢逃罚,今日凌晨两点四十一分,主人命属下至休息室掌嘴二十,属下遵照主命,左颊十下,右颊十下,求主人验刑。”说完,将左手腕举过头顶,“主人,属下陈情,有视频为证。” 休息室是给主人用的,屋里没有监控。他们内侍从在外承罚,自有自己记录的一套方法。内侍从的手环有各式各样承罚记录的模式,力度、次数、地点等等都记得明明白白。 可是用了这个陈情,分明就是主人不信任内侍从的意思,于是手环的承罚记录只能在内侍营的终端查询,用了内侍从自己的手环查了受罚记录的话,都用不了明天,今天就有人来把云一带走了。 云一也没别的法子,他只能这样,祈求着姜燃的信任。 姜燃一看就知道他们又误会自己了,姜燃只得继续讲道:“以后我说了两遍的事,不要让我说第三遍。我说我不进休息室,就是不进了,再多嘴就掌嘴二十。” 云一听到“以后”两个字顿时就放松下来,听姜燃说完立刻磕头应是。 那天,姜燃正逗着小孩子玩,就听见有人禀报,说容林找过来玩,姜燃还有些奇怪,好奇容林怎么找到这来。她和姜焰打了声招呼就去客厅找容林。 正撞上两眼通红的容林。看到姜燃的容林,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救救我爸爸。求你了。” 姜燃被容林这副样子吓了一跳:“慢点说,我怎么救叔叔?” “你不是有内侍从?里面有学医的吧,我带着进去给我” 姜燃拉住了容林,“到底发生什么了?” “昏迷了,有可能是发炎,也可能有皮外伤,也可能有内部的伤。”容林的脸色有些不好,说这话时咬牙切齿的。 姜燃一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关窍所在,也不在纠结,唤了云五随着容林带来的小厮直奔容家主宅。 时间慢慢流过,云七还没有从后宅里出来,容林坐立难安,在她的房间里来回踱步。 看到容林这样,原本淡定的姜燃也有些犯嘀咕,她也不是担心什么别的,就是后知后觉想起来,云五就这样大剌剌进了容家的后宅会不会不好。 还没等姜燃想明白,云五就带着医药箱推开了房门。 云五先朝着姜燃行了全礼,把所有的东西放到身体一侧,规规矩矩站到姜燃身后才开始汇报。 慢吞吞的样子让容林看着着急,又不敢开口催促只能眼巴巴地瞅着云五。 云五慢悠悠地说“回主人、容小姐,那位大人无甚大碍,确实有撕裂伤,但是并不很深,已经做好消炎,伤口也都处理好了,具体护理的事情属下已经和大人身边的侍从吩咐过了,容小姐放心就是。” 听完云五这一长串,容林才渐渐放松下来,嘴里喃喃道:“这就好这就好。” 她揽过姜燃的肩膀:“想吃什么,姐请你。” “那我可得好好宰你一顿。” 两人来到一家餐厅,点好菜等着上菜的过程中,容林和姜燃面对面坐着,容林张张嘴,有很多话堵在嗓子里,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姜燃看出了容林的窘境,她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水,“你...” “我...” 两人同时开了口,相视一笑,“唉,突然感觉生疏了,刚刚你那样子。有什么事情说出来,一起解决嘛,我们可是两年的舍友了。” 容林笑笑,“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这些事情,哈哈,就像在外界看的狗血言情剧一样,发生在我身上真是可笑。” ──────── 容林曾经和姜燃说过,她的父亲是外界的人。 容令慧,当今容家家主,是容林和容秋柏的亲生母亲。 容令慧一次去外界巡视家族产业的时候,见到了容林的父亲林和轩。 林和轩那时是容家一个产业的产品经理,也许是容令慧从来没见过如此张扬展现自己个性的男人,总之,两人不可救药地坠入了爱河。 林和轩也算是青年才俊了,两人谈了一年多以后,林和轩准备向容令慧求婚,容令慧这才像大梦初醒一般意识到两个人不可能在一起,拒绝了林和轩的表白。 无奈之下两个人最终形同陌路,可是有时候命运弄人,容令慧回到上界后,却检查出了怀孕,忘不了林和轩的好的容令慧展现出了强硬的世家女子的手段。 她先去外界找到了林和轩,假意反悔,说要带林和轩去见父母。林和轩听到容令慧怀孕的消息也没想那么多,就同意了。 万万没想到一切的悲剧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