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和我的场景卡都被搞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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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木晃生。 今年二十三岁，是个日常宅在自己的私人实验室搞研究的年轻天才科学家。 具体研究方向是生药学。他是个真·社恐宅，所以跳级博士毕业后就习惯了把自己关在家里，日常靠送货上门的快递小哥为生，甚至连邮件和信件都不怎么使用的隔绝生活。 ——在这一天，他突然面对了非常超自然的场景。 ＊ “……你说我是个……18X的BL黄油NPC。”他站在洗手间的镜子面前，第三次把脑袋埋进冷水里面，然后湿漉漉地抬起来，艰难地对自己脑子里的声音重复总结，“而我和我的场景卡都被搞丢了。” 自称“系统”的声音善解人意地回答：“是的呢亲。你如果开窗开门看一眼，就会发现自己好像不在原来居住的那个街区了——你穿越了，带着你的家和你的丢失的场景卡。” “……那些场景卡——” “作为一个全息拟真类18X黄油，场景卡的作用就是快速跳过攻略剧情，直达各类场景体验。”系统回答，“简单地来说……就是购买或者抽取到对应的场景卡之后，玩家就可以不用攻略你，直接和你zuoai。” 柚木晃生：“……” 系统继续翻找目录：“因为你是这个游戏热度排名第二的攻略对象，所以官方在后续DLC里又陆续更新了不少场景卡啊……截至丢失为止，‘柚木晃生’的对应场景卡已经有139张了。” ……社恐宅的嘴唇哆嗦了一下。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系统：“哦，你不相信也可以……我只是本着友好的态度通知你一下。毕竟你的场景卡如果被人捡到、并且无意中使用了……你就会真实体验到和他们zuoai时的感受。” 柚木晃生：“……” 系统温柔道：“那么我已经尽完自己的通知义务了——顺带一提你的银行账户也没有什么变动，想要继续一辈子宅在家里并偶尔开启场景卡体验也不是问题哦——再见！” “……” ——等等！ 柚木晃生在心底尔康手大喊了一句，然而没什么卵用……无论他再说什么话，那个自称“系统”的声音都没有再回应他了。 柚木晃生：“……” 镜子里，黑发黑眼、眉目温和、非常书卷气息的年轻人露出天崩地裂的神情。 水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滴落。他怔怔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柚木晃生……总之，他出生于一个非常富有的家庭，但父母在他小时候就双双出轨，最后离婚各自组成了全新的家庭。 两边都会定期给他打钱，这导致他成年后检查自己的账户，发现里面有个能让他躺平咸鱼一辈子也不愁吃穿的天文数字。 于是他干脆地选择了最能满足自己的一条道路。 ——建起一个实验室、研究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并……一辈子孤独终老。 ……顺带一提他觉得自己是无性恋来着。 但如果系统说的是真的（考虑到它的出现完全超乎了现有科学所能达成的程度那它真的有可能没在骗人），那他可能是个潜在的同性恋……并且未来会经历很多—— 柚木晃生抱住脑袋。 他长了一张很漂亮的脸，也有很好听的声音。虽然习惯把自己埋在实验室，但他跳级上大学的那段时间里，也不是没有人试着向他告白。 ……男性和女性都有。 但他本人确实是个社恐，所以对所有人都退避三舍，日常最熟悉的也只有负责他所在的街区的外卖和快递小哥、他的银行理财客户经理、以及大学时候带他的导师。 ——顺带一提，最后一位已经去世了。 他苦逼地花了十分钟、勉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出洗手间…… 家当然还是那个家。 算上地下室总计五层楼高的独栋小别墅，家里有清扫的机器人，一楼和二楼是生活区，三楼是温室，地下一层和二层是实验区。 他站在一楼的窗口瞥了一眼窗外。 ……系统没有说谎。柚木晃生毕竟是个天才，他知道自己家门外应该是什么样的风景——哪怕他真的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出门过了也一样。 ——这不再是他所生活着的世界了。 ＊ 面对这样的局面，柚木选择…… ——摆烂。 社恐的天性就是逃避，等问题真的发生了再说吧——说什么场景卡。听起来这么玄幻的东西，也可能根本没人会用。 他当晚紧张了一整夜没睡着，然后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第三天顶着更深的黑眼圈、第四天顶着更深更深的黑眼圈…… ——然后觉得自己可能没猜错。 柚木晃生为此松了一口气。然后尝试了一下自己习惯使用的快递软件，新采购了一些食物用来填补库存。 银行账户确实就像系统说的那样没问题，而之后上门的快递小哥虽然长着一张陌生的脸，但似乎也莫名地非常清楚柚木的习惯，把东西放在门前、按下门铃后就走开了。 柚木晃生为此松了口气。 他安心地把那一袋子物资抱了回去。 ＊ 这三天，柚木晃生姑且也对比了一下自己在两个世界里的差别。 他被丢进这个世界之后，他的人生好像也发生了某些程度的偏移——他的家庭关系倒是没什么变化，父亲和母亲依旧是常年不联系日常打钱，大学时期带他的导师还是同一个。不过他就读的学校名字变了，他现在的家庭住址也变了。 好在世界的基本科学规律好像没变化。他发现自己的小白鼠们并没有因为穿越而水土不服就此扑街。 ……感谢神明大人。 ——把小白鼠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死宅科学家如是想。 于是他终于安定下了心。 柚木晃生没有什么对过去世界的牵绊，他喜欢观察植物、研究它们、培育它们……或许从中提取一点有趣的东西就是极限了。 ——我还可以继续好好地过我自己的生活的。 他有些天真地这样想。 ……然后在第四天的夜晚，他终于放下心、觉得自己可以好好睡一觉的这一个夜晚，他做了一个梦。 ＊ 柚木晃生是第一次带人回家。 这对他来说是天大的一件事。所以他在意识到这栋房屋中竟然有自己之外的人存在的时候，他几乎惊恐得想要蹲下来抱住头瑟瑟发抖。 但是有个声音提醒他不用害怕。 ……这是你的恋人。那个声音温柔地说。他爱你，而你也爱他。你愿意为他奉献一切、并满足他的一切要求。 而事实上，当柚木晃生抬起头，有些紧张地看向自己面前那个一头黑色长发、碧绿色眼睛的男人时，他确实能感受到自己的心中涌动着的温柔和爱意。 ——对，我在这个人面前不用害怕。 习惯了在陌生人面前低头避开注视并一言不发的柚木晃生张嘴，然后……卡壳了。 这让他奇怪地皱起眉。 ——他和面前的人明明已经谈了很久的恋爱。他已经习惯于对面前的人倾诉自己的爱意。 ……但他仿佛突然回到了最笨拙的时候，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就像是社交恐惧症再一次复发。他无法撬开自己紧闭的蚌壳。 ……我爱你。 他静静地、几乎有些难过地想。 ……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而他面前的男人凝视着他，仿佛洞悉了他的恐惧。 有那么一瞬间，柚木晃生觉得自己像是被恶狼盯死了的猎物，他浑身僵硬，几乎无法呼吸。但下一刻，他的困扰和惊恐散去，他顺从地抬起头，露出还有些紧张的、微小的笑容。 “——” 有个陌生的名字从他心底浮现出来，但他没能念出来，只能跳过它。 “……家里只有矿泉水和果汁。”他轻声说，“——你想喝点——” 柚木晃生没有说完自己的话。 他面前的男人低下头，准确地擒住了他的嘴唇。 在这样近距离接触的瞬间，柚木晃生本能地抗拒、试图逃脱——但他面前的人准确地抓住了他的的手腕，并把他向后推——让他向后倒在沙发上。 炙热的、不属于自己的呼吸盖了下来。被控制、被笼罩住的感觉让柚木晃生惊醒了一个瞬间。 ……发生了什么。不对。为什么这么接近。天啊——我是被亲了吗？为什么这么接近——好可—— ……怕？ 他的抗争只持续了两秒钟不到。 然后那双黑色的眼睛里的惊恐又转为温柔的顺从。柚木晃生就这样被按在沙发上，轻易地张开嘴、容许这个男人的舌头伸进来，在他的嘴唇上吮吸亲吻、甚至亲出水渍声来。 “不……” 他尝试着发出拒绝的声音。但到了嘴边的话语很快转变为羞涩的内容：“……还是白天——” “我现在想要你。”那个男人的声音很低沉，带着某种沙哑的性感，“不可以吗？” ＊ 怎么可能可以？ 在某个瞬间，柚木晃生恐惧地想。 他有社交恐惧症。这意味着他抗拒接触、抗拒交流……更不用说被这样深入地亲吻、甚至往下继续、到达性爱的程度。 ……但是你那么爱他。 ……你可以为他打开自己。 ……只要眼前的这个人想要，你应该无条件地满足他的欲望。 ＊ 年轻人恍惚地望着压在自己身上的那个男人。 他颤抖着，努力地伸出手，抓住了身上的那个人的衬衫。 “可——” 话语被卡住了。 他艰难地再一次尝试发声。 “……以。” ＊ 是白天。 是卧室之外。 柚木晃生在身上的男人亲吻到他的喉结时发出轻微的呜咽声：“——别、呜啊……” ——好奇怪。 ——身体从未感受过这样强烈的、近距离的接触。 哪怕是被手指触摸也会产生剧烈的反应，而湿润滑软的舌头在触碰到他的喉结的瞬间，他感觉带着情潮的黏腻的津液被残留在自己的脖颈上。 他剧烈地弹动了一下。身体本能地挣扎抗拒，又被身上的那个男人牢牢按住。 他的手腕被弯曲交叠着按在头顶，两条腿挣扎着弹动了一下，却被对方的膝盖和大腿牢牢压住。 “别动。”那个男人的声音中隐没了点愉悦的笑意，“……你继续动，我可能就忍耐不住了。” “——呜——！” 柚木又被吻住了。 上方的男人身形高大，而柚木晃生自己只有一米七出头的身高。他几乎被整个笼罩在下方——从来不运动的社恐科学家毫无抗争的能力，只能软弱地、被动承受着过于激烈的亲吻。 ……明明不是第一次了，对吧？ ……他们是恋人，本该已经经历过许多次亲密的接触。 ……但为什么，他会感觉这像是自己第一次被亲吻？ 柚木的反应笨拙而可爱。他被亲住嘴唇后就下意识地里连鼻子的呼吸也停住了，还是男人注意到他的紧张才在间隙中放开他、给与了他呼吸的机会。 瘫软在沙发上、得到了间歇的喘息机会的柚木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巨大的惶恐和欢愉同时填充了他的大脑。神经末梢发出被刺激到的欢呼声，他的心脏跳动得那样剧烈，几乎像是心率过速。 ……是因为眼前的“恋人”。 ……我是那么喜欢他。 但他依旧没有主动的意图，而那个男人似乎也不在意，只是趁着他连手指都酸软得难以动弹的这个时刻，用膝盖暗示性地顶开了他的两条腿。 柚木的心跳几乎要停滞，然后下一刻又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有一部分的他想要寻求逃避，有一部分的他在欢呼着渴求。而那个男人熟练地用一根手指勾住他的长裤往下一拉，又从内裤的缝隙中伸手过去握住他还软在那里的性器。 “……没有硬起来、很害怕？” “我、不知道——” 柚木晃生自己也无法理解。 但男人带着薄茧的手指很快握住了他。他熟练地用指腹碾过敏感的guitou，又轻巧地在柱身上滑动。 而柚木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急促地喘息着，感受着自己的下半身慢慢硬起来，在内裤里支起一个小帐篷，又被手指揉搓前段——纯白的面料被濡湿了一小块、然后那只手把他的内裤也往下褪去一点，伸手整个握住它，上下滑动—— ＊ ……这是、手yin吧。 柚木晃生恍惚地想。 他以前也学习过这些知识，但这几年相关的欲望越来越少……不对、在“认识”眼前的这个人之后，他又仿佛在身体上渴求起了—— 对方的动作显然比他以前自己抚慰自己的时候要好得多。他像是清楚如何才能带给他最大的快乐那样找准了节奏、力道，温柔地照顾着柚木过于敏感的身体。 “不、不行、要——” ……过度的快感。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明明还是第一—— ＊ “嘟嘟、嘟嘟、嘟嘟——” 蓝色的海豚闹钟发出了机械的唤醒音。 柚木晃生猛然睁开眼睛。 他的心脏还在狂跳，整个人像是被什么东西沉沉压住一样死死地陷在床褥里，好几分钟都无法动弹，他就这样呆呆地盯着天花板躺了几分钟，然后—— 他的手指微微抽动了一下。 ……刚刚的。 ……是梦吗？太真实了……也太清晰了。 就仿佛压在身体上的那个陌生人的热度和重量都是触手可及的。他甚至还记得那个人握住自己肢体时的那种触感、记得被抚摸到接近高潮时快要崩溃的感觉。 ……这是春梦吗？ 天才的大脑在这一刻逻辑崩坏。 他胡乱思考了好几种可能，最后才回到最明确的那一项上。 “系统说的场景卡。” 他喃喃自语。 在他意识到这件事的同时，他意识到自己的手机刚刚震动了一下。 几乎精疲力竭的柚木艰难地从被窝里伸出一只胳膊，把手机抓过来。黑暗中，发着淡绿色光的手机屏幕尤为刺眼，邮件箱的提示告诉他他刚才收到了一封来自“系统”的讯息，标题是“【柚木晃生·037】”。 柚木的手指颤抖起来，他微微发抖着点开了那封邮件，然后看到了几行文字。 ＊ 【柚木晃生·037】 白日的客厅沙发： 哪怕是面对深爱的恋人，柚木晃生也总会表现得很害羞。 在除开卧室床上的任何地方，他都会变得更加可爱。 ……可以试着弄哭他哦？ ＊ 柚木晃生的手一软。 手机无声地跌落在枕头上，正面朝下，卧室里重归于黑暗。 而年轻人睁大了眼睛，惊恐地意识到他的生活或许真的被彻底改变了。 ＊ 东京的另一侧。 黑暗中，黑发绿眼的男人醒来。 他打开床边的台灯，若有所思地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掌心，张开、合拢——就好像他不久之前曾经握住过什么东西一样，他还能感受到梦境中那种真实而明确的触感。 他拉开床头柜，点起一支烟，在昏暗的灯光中抽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站起来，翻找了一下卧室内的那个垃圾桶。 在被丢弃的纸团中，他准确地找到了一张长方形的小卡片。 大约成年男性的手掌大小、卡片是有些坚硬的材质，背面是银底金边的花纹和几行字，正面则是一张远景的彩色绘图。 干净而宽敞的客厅，米白色的布艺沙发。黑色短发黑色眼睛的年轻人被按在沙发上，手腕交叠，仰视着卡片外的人。 ——那是个非常漂亮的年轻人，和男人刚才在梦境中所见到的一样漂亮。 图片的上方是年轻人的名字“柚木晃生”，而下方则有一个数字标注037。 背后的文字是斜体的。内容是“白日的客厅沙发”，以及一段关于“柚木晃生”的、有些暧昧暗示的语句。 他注视着那张卡片。 ……然后缓慢地、克制地再次吐出一缕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