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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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明朗×澹台烬×廿白羽 澹台烬收了迦关心情大好,又得知萧凛即将亲自前来对战,便想着再多找点妖兽来收编或者吞噬。 墨河距迦关不远,自古以来都传闻墨河是条凶河,水中定然有妖,澹台烬便让翩然去探查。 嚯,还真有!墨河河底深处沉睡着一只万年大妖。澹台烬心中大动,那可是蛟龙,若是能唤醒后收编进炽翼军,还怕有赢不了的战役么?当即便让人召集了术士便动身前往墨河。 不过澹台烬却是万万没想到,中途来搅局破阵的人竟是消失多日的叶夕雾。 这个叶夕雾倒是会挑时候,他派出去的人寻了她多日愣是毫无痕迹线索,如今却孤身一人出现在了墨河河底,还用咒术破了他的阵法。叶夕雾这个所谓的叶家小姐身上的秘密还真是越发有趣起来。 澹台烬挑眉冲她一笑,“之前不辞而别,如今一见竟是来与我作对了。” “不这样怎么让你对我刻骨铭心啊。” 澹台烬冷笑,她还真敢说,若说之前做质子时期他可能确实还念着几分她在叶府对他也有过那么一丁点的好的情分,可这点少的可怜的情分早就在她联合荆兰安骗他的时候消磨没了。 “抓住她。” 还当真是意外之喜,萧凛竟也来了,就是不知是他们是早就商量好的还是碰巧遇到。澹台烬压下心中烦躁,拦下了想冲动开打的廿白羽,他突然想听听这帮人又想说些什么冠冕堂皇的话来骂他。 “萧凛,好久不见啊。” “澹台烬收手吧,你肆意驱使炽翼军,乃是有违天道之举!”萧凛说的一脸正气,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样。 “有违天道又如何?况且何为天道?我物尽其用何错之有?” 澹台烬做景王之后很多看法心绪有变,比如对萧凛,年少时他觉得萧凛这样君子端方的人得尽人心,实属人中之龙心向往之。而如今,他越发觉得萧凛为人虽有正义道德但难免有时候迂腐虚伪了点,做个皇子或许还行,却无治国之才。 比如现下萧凛能大义凛然的斥责自己有违天道,却不想想自己为何要扩编炽翼军。盛王仅仅是气不过和一个质子平起平坐甚至被压下一头就能挑起战争,毫不顾忌边境百姓和盛国国情,自己作为景国王君难不成还得引颈受戮?两军交战你管人家是用的什么军队?他若是堂堂正正直接说就是为了过来给他捣乱好争取几分盛国胜算他还敬他萧凛是个坦荡人。说什么不好,说有违天道,盛国这仗打的就符合天道了?什么时候天道你们盛国说了算了啊。 澹台烬心里的恶劣因子被挑起了一点,勾了勾唇笑着说“说起来六殿下大婚,孤召来血鸦恭贺大喜,你可还喜欢?” 果然萧凛和叶夕雾均是一愣,澹台烬看他们这反应看的的开心,“搅了你的人生大事,就当,是孤欠你的吧。萧凛,孤今日不愿与你为难,你现在离开,孤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怎么,你怕了?”萧凛还真是够自信。 “萧凛你知道么,孤自小长在暗地里,学你待人接物。”澹台烬突然对于自小模仿萧凛这件事释然了,往后他都不必再模仿萧凛了,因为他如今发现,萧凛也不过如此。 “可惜你学的并不像!” “没错,你我本就有着天壤之别。可却又一处相似。你,尊贵仁善,但是你的兄弟并不喜欢你,想要取你而代之。而我,卑微凉薄,我的兄弟,也想,置我于死地。多浪费啊,命中注定,你我只能是敌人。” 澹台烬在说这句话时,突然停顿了一下,他知道他说岔了,他的哥哥怕是从来没真的想过置他于死地。瞧瞧,他可比萧凛强多了。 “全杀了。”澹台烬突然没兴趣再和这些人废话了,正好阵法也已经修复完成,他冷着脸说完这句话便转身去研究那蛟龙。 蛟龙被唤醒,澹台烬盯着蛟龙的眼睛。 一念成神,一念成魔。 庞博士还念叨着蛟龙沉睡在般若浮生梦境的事儿,澹台烬盯着蛟龙的眼睛却有点听不进去了,他好像在那双异瞳里看见了什么不太一样的东西,那里面有东西在吸引他,吸引他进去其中。只是他刚刚伸出手想去触摸那蛟龙,就看见叶夕雾刷的一下子就飞过去。 叶夕雾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蛟龙的眼睛里又究竟藏了什么东西?他又为何会觉得被吸引? 几乎没有犹豫的延循叶夕雾的方向也进入了般若浮生。 无生无灭,无染无净,今另尔等,遍历生,死,爱,憎,入我梦中,得生般若。 他坠入蛟龙的梦境。 日月轮转,大梦一场。 梦境之中,是这条蛟龙完整的一生。 那是上古战神冥夜的故事。多可笑啊,万年后的今天他称作万年大妖的蛟龙,万年前是守护三界四洲太平的战神。 有趣的是,这梦境中提到了倾世之玉。诅咒么?可惜了,魔女桑酒的诅咒可能要失效了,倾世之玉被他融了,就像他平日吞噬的那些妖丹一样,被吞噬被融合,从此成为他力量的一部分,甚至修复了他盲了的那只眼。 澹台烬一直知道自己体内有个东西,那东西曾经无数次出现蛊惑他让他去死,但是他也大概知道,他能cao纵妖物吞噬妖力也和这东西有关。倾世之玉乃是由整个腾蛇一族炼化而成,再加上桑酒的怨气,这样强的一件法宝竟然也能被那东西所吞噬融合,看来他体内的东西只怕是个极其强大的东西。 不过澹台烬觉得这梦境中最可笑的就是,这位上古战神,竟是为了一个女人舍了这一身荣耀,甘心沉睡河底,几欲成魔,一遍遍循环往复着梦境。 当然了,他觉得最荒谬的就是般若浮生里这个女人长了一张叶夕雾的脸。 罢了,不过是因为他们一同去般若浮生而已,还真是诡异,他再看向叶夕雾的时候总觉得哪不对劲。 他受冥夜的影响,留了一滴泪在叶夕雾那,心里一片奇异的guntang,澹台烬抬手捂住胸口,似乎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他盯住叶夕雾,不断在心中告诫自己,那是冥夜的人生!是冥夜对桑酒的情意!对,那是冥夜对桑酒的感情,不是他对叶夕雾的! 叶夕雾的脸开始模糊朦胧,心中烫意不减,他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身影出现,一个模糊的影子,玄衣金冠,不可能,这不可能。这种时候怎么会看见他!是般若浮生影响了他!一定是的! 澹台烬闭上眼再猛然睁开,依旧是墨河河底,剑光闪过,闪身躲过萧凛刺过来的剑,一个不防备,一旁的庞博士以传送符带着萧凛一众人逃离墨河河底。 “这蛟龙,实在可恶,白白叫孤兴师动众!”澹台烬身形一个不稳,心中仍然惊慌不已。 “陛下,避水结界时限将至,我们得尽快回到岸上。”廿白羽上去扶住澹台烬。 “冥夜,你为何选我进入你的般若浮生呢?”澹台烬任由廿白羽扶着他,垂眸思考,隐在睫毛下的眼中一片晦色。 “陛下,您从般若浮生中出来后就一直魂不守舍的,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廿白羽心里正委屈着,澹台烬自打从墨河河底回来以后就不大对劲,日日都要来这河边待上一会,有时候看着他的表情诡异的像在看别人。他当日被翩然拦着,现在好了,他都不知道澹台烬到底怎么了。 澹台烬没说话,这几日他脑子一片混沌,一会是般若浮生里冥夜与桑酒相处相亲的片段,一会又是他在行宫时的片段,穿插交替的在他脑海里来回浮现。 明明廿白羽就在身边,却忍不住想通过廿白羽去找另一个人的影子。 晚上廿白羽就睡在他身旁,明明肌肤相贴他却毫无欲望,有时候他甚至会故意不去看廿白羽的脸,分明他原来最爱看廿白羽那副虔诚如神侍的表情。 “哥哥,你来回答我吧,我究竟为什么还会想起你呢,哥哥,今晚来我梦里,回答我吧。” 澹台烬没理会一旁握住他手的廿白羽,心里默念着他以为他再也不会提起的那个名字。 “澹台烬!” 澹台烬刚要转身离开就被人喊住。 叶夕雾?她不应该跟萧凛走了么? “你不是都走了么?还回来做什么?” “当然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啦!”叶夕雾笑的没心没肺,过来抱住他的手臂贴紧。 一旁的廿白羽趁着没人注意翻了个白眼,这叶家小姐怎么回事儿,没皮没脸也有个限度吧。那天当着那么多人站在萧凛身边对着陛下冷嘲热讽,这刚过去几天啊,当他们都失忆了还是死了? “花言巧语。把她绑起来。” 澹台烬心里止不住冷笑,矫揉造作,惺惺作态,他都不知道该说她演技差还是该生气她拿自己当个傻子,说她诚心投奔,谁会信呢。 廿白羽听了这话一个箭步上去麻利递上一卷麻绳。懂事的小狗当然要在关键时刻替主人分忧。 叶夕雾被牵着领回了迦关大营,澹台烬多了个新乐趣。自打叶夕雾来了以后,廿白羽每日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澹台烬看着小狗每天争风吃醋的样子倒是缓解了不少之前心中的杂乱。 只是可惜,他一次都没梦见澹台明朗。 心里那股诡异的guntang也逐渐淡了下去,就仿佛只是他从般若浮生出来后的幻觉。 叶夕雾来问他从般若浮生出来后的感悟,他还没来得及说,就听叶夕雾说道“这么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你没有想法么?比如我就觉得若是我喜欢一个人,一定不要像桑酒那么卑微,一定要大声说出来才行!” “大声说出来?” “所以我就来找你了呀”叶夕雾边说边挪了一步贴近了澹台烬。 “廿白羽!把她给孤拖出去。”澹台烬皱眉躲开,叶夕雾现在愈发大胆了,不是缠着他要留宿寝宫就是胡言乱语的说喜欢他。 小狗开心,小狗赢了。 “傻乐什么?”澹台烬掸了掸衣服,看着一脸傻笑的小狗摇头晃脑的回来,“送走了?” “笑陛下不喜欢叶小姐。” “以后没有要紧事便不要放她进来了,下次你直接自己处理就行。”这几日因着般若浮生的后遗症冷落了小狗,总该哄一哄的,就把叶夕雾交给他处理吧。 他观察了几日,叶夕雾除了每日装作对他情真意切以外也没什么奇怪举动,先放着看吧,时间长了,他总归能弄明白叶夕雾的目的。 廿白羽其实很好哄,小狗顺毛只需要主人把小狗抱在怀里顺一顺小狗的毛,再喂一口rou骨头。 澹台烬拉过廿白羽和他并排坐下,“你跟她计较什么?都告诉你了留着她不过为了看她到底要做什么,这也要生气。” “她的目的不就是陛下么,都要留宿陛下寝宫了还能有什么目的。” 垮起一张小狗脸。 小狗委屈,小狗的主人都快被人抢走了! 小狗需要主人的抚慰。 小狗果断一头扎进主人怀里。 “陛下,叶小姐心术不正,白羽担心陛下。”廿白羽不仅吃醋叶夕雾每日缠着澹台烬,更担心她对澹台烬不利,他不信任叶夕雾,太突然了,叶夕雾的所有表现都带着目的性。 “孤知道,不会的。白羽,你这几日不开心不单单因为叶夕雾吧?”澹台烬一边摸着廿白羽的小卷毛一边开口。 “陛下从墨河河底回来后心神不宁,是白羽没能帮陛下分忧。”小狗的声音闷闷的。 小狗一点都不笨,他明明可以说被冷落的难过,但他偏说是自己没能做到替澹台烬排忧解难。 “是孤的问题。” 澹台烬实话实说,确实是他的问题。一场幻境,让他心绪波动,也让他慌乱不已,廿白羽是个好孩子,是他做不到。 人总是在没有解药的时候,去寻找止疼的药。 为什么连梦里都寻不见呢。 像是隔着千山万水又像是隔着一层薄雾,他看不清那人的脸,却又能看清那双眼睛,他似乎有不同寻常的想念,又似乎只是偶尔提起的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