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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有骂我,是不是,算答应我了啊。”我瞥了他一眼:“回去再说。”“哦。”他乖顺下来,跟在我身后,同我一起踏水往回走。“我明白的,我要给你一点时间。书上都说这种时候,要给对方一点时间的。”我一脸严肃:“不许说话,回去烧火。我再出门找一些香料。”我在他抗议之前补了一句:“不许跟着我。”他乖乖地点了点头。我将这只兔子哄回家后,出门直奔冥府,把判官从他的文书案前提了出来。我问他:“玉兔喜欢我这事,你们什么时候知道的?”判官看了我一眼,慢条斯理地擦着他手指正中沾染上的墨迹,装模作样地回想了半天,这才幽幽地回答道:“这不是早就知道的事儿,小兔子看你时眼睛都放光呢,偏你一个人看不出来。”我喉头梗了一下:“多早?”判官两眼上翻望着空气,再幽幽地道:“你……头一次去月宫的时候罢。”我感觉自己遭了个晴天霹雳。我艰难地道:“他那时是只兔子,蹲在月桂树下头一动不动的,我连话都没跟他讲过。”判官收回视线,边摇头便叹息:“这大约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罢。谢樨,现在窗户纸捅破了,你可要对小兔子负责。”旁边孟婆经过我们两个,笑眯眯地补了一句:“要负责呀。”判官夫妇二人都是属喇叭的,给我把事情经过将得绘声绘色:玉兔自从回了月宫,整天茶饭不思,自己躲在房间里玩两片琉璃瓦,最后叫嫦娥逮住了。“嫦娥问他怎么回事,小兔子马上就全招了——”判官一脸绷不住的笑意,“他说:‘嫦娥jiejie,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三十七天又四个时辰不见谢樨,我很想念他。’”判官学玉兔那冒傻气的样子学得十成十的像,我浑身起鸡皮疙瘩。孟婆怜悯地看了我一眼:“老谢是不是高兴坏了,怎么脸都绿了。”我道:“告辞。”接着便头昏脑涨地出了冥府。坦白来说,被人喜欢上,我很高兴,我活了两辈子都不见得有人喜欢我。可若这个人恰好是玉兔,事情便有些难办。玉蟾说的话虽然不好听,可是十分在理。以我的眼光来看,玉兔的确是个爱凑热闹的傻家伙,他跟着我觉得凡间有趣,便能以为那是喜欢。可人间千万处,他总有看厌的时候。我这个化神的凡人,他也总有摸透底的时候。我生前算不得一个好人,成了神也无所事事,忘川里冷清的日子我过惯了,玉兔却肯定过不惯,我不能让他在我这颗歪脖树上吊死。总有一天他长大了,不喜欢了,就会往前面走,遇到更加好的人。我整个人都变得诗意了起来,慢慢地走回了家。玉兔凑上来,一双眼睛亮亮的:“谢樨,你回来啦。”他说着说着还有些不好意思,单用手给我指了指架在房间正中的那口锅,吭哧吭哧地道:“那个,盐,我帮你加了。”我一听他放了盐,立刻知道大事不好,玉兔在凡间时也帮我做过菜,结果一般都惨不忍睹。然而我奔过去看了一眼,却发现锅底没有同我想象的那样糊了一大层盐巴粒。玉兔在我身后委委屈屈地说:“我有进步的,这次肯定刚刚好。”我叹了口气,表扬他:“刚刚好。”他又弯起眼睛来看我。我被他那期待的小眼神看得受不住,仗着一张老脸在屋里进进出出,神态自若。到了晚间,我刚开始铺床,他就很自觉地宽衣上了床,给我留了一半的床位。他耳朵有点红:“给你一点时间,这个时间里,我们可以培,培养一下感情。”我长叹一声,灭了灯,躺在了床上。刚躺下来,玉兔就滚了滚,滚进了我怀里。“兔子。”我道。“嗯?”黑暗中,他的尾音里都带着欢快,我似乎能瞧见他一脸喜滋滋的笑容。他答了我这一声后,我又有些犹豫,不怎么忍心将他这份小小的快乐打破了。他却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谢樨,你是不是想赶我走了。”他的声音闷了下去:“你才说好的不会赶我走的。”我摸摸他的头,没想好措辞,便没有出声。他又说:“我已经来投奔你了,你要对我负责的。”兴许是听我一直不说话,他有点急,想了想没有办法,又化成了兔形,往我怀里拱:“我,我瞒着你,是做得很不对。我不用人身占你便宜了,可是你能不能收留我一段时间,毕竟嫦娥jiejie她是真的不要我了。”怀里的人陡然变成了兔子,手感非常差,我怒道:“说正事儿呢,给老子变回来。”“哦。”他乖乖地又变了回来。我道:“小兔子,你跟着我半年时间——就是从现在起,到我们再去凡间调查那个皇帝后回来,这中间的时间。”他动了一下,我赶紧捂住他的嘴:“听我说完。小兔子,下凡是我带着你瞎玩,你来我府上也是我早先没跟嫦娥解释清楚,事到如今有我的责任。你如果执意喜欢我,先跟着我半年,半年之后想清楚,再跟我认真谈一谈这件事情。”我放开捂住他嘴巴的手。我自认为这个方案还不错。半年时间,够他看清楚了。只看这个被冲昏了头脑的家伙愿不愿意。他动了动,道:“不用想清楚的,我,我喜欢你。”即便是在黑暗中,我也瞧见他脸红了。我再怒道:“态度端正一点,认真思考一下,老子是你随便就能泡的吗?”玉兔愣了愣,往我怀里凑得更近了些:“那,那就,先半年。”他的发丝擦着我的下巴尖,毛茸茸的,很温暖。他问我:“那是不是,我们从现在起就算在谈恋爱了啊?”我和蔼地道:“你要不猜猜看。”他没猜,他欢喜地动来动去,伸出手来紧紧抱着我的肩膀。我听见玉兔有些遗憾地叹了一口气:“只有半年,不过也够啦。”心想这兔子还真想玩半年了拍拍屁股走人,实在是太不尊重老子我了,没忍住伸手掐了他一把。他小声呼疼,瞪着我问:“你干嘛?”我再和蔼地道:“手滑。”他“哦”了一声,在我怀里轻轻地说:“我困了,谢樨。今天我比你先困。”我道:“上仙,晚安。”他道:“晚安。”接着我看见他半撑起身来,很快,一个柔软温润的东西在我面颊上轻轻一碰,然后马上缩了回去。我仿佛又遭了个霹雳。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躲进了被子里,不敢探头出来。我掀他的被子,他牢牢地抓着:“谢樨!我要睡了!”我摸了摸被他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