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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081

    话?”

韩爌为难,“臣当时不曾在场,或许稍后其他人会与陛下说明。陛下说的也是待查。且方从哲为首辅,没拦下先帝用红丸也还是有责任的。”

朱由校摇头,“父皇那时候大概是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思想了。倒是朕不该信了传言,误会了方首辅。”

韩爌没想到新君能立即认错,对朱由校抱拳说:“难为陛下了。”

朱由校便道:“此事朕已明了,你放心回去休息,回头让太医过府给你看看。”

韩爌再要跪下磕头,王安赶紧在天子的示意下去扶住他,叫了两个大力宦官背负着韩爌出去了。

韩爌才出乾清宫,就遇到被宦官领进来的方从哲。

方从哲知道韩爌受伤,赶上去问道:“你不府里好好养伤,怎么又进宫了?”

“我是为你啊。他们和你一样在礼拜的时候不好驳新君,我这个今天在家休养的人,最适合进来与天子讲明情况。”

方从哲感动,对着韩爌一躬到底,“虞臣恩义,老夫不敢或忘。”

韩爌挣扎着要给方从哲回礼,“此乃道义应为之事,可不敢当首辅之礼。”

方从哲赶紧拦住他,“你快回府去。天子相召想必已经没事儿了。”

果然,方从哲在见了天子之后,得了一番安抚,然后从容回去内阁值房,他仍旧是大明的首辅。

内阁值房里,众人见了他回来也不见怪,纷纷上前道喜,打趣他是进诏狱却出来最快的一位。嘻嘻哈哈笑完以后,众人把天子召六部七卿所议之事告诉给他。

方从哲赶紧说:“大家尽管去忙,今晚老夫就在这儿值夜了。”

刘一燝说道:“方首辅,你还是回府比较好。免得府里被锦衣卫围了半天,家人都担惊受怕的。今夜我来值夜好了。”

方从哲对刘一燝抱拳,“多谢季晦体恤。”

作者有话要说:  红丸案

泰昌元年(1620年)八月二十九日,鸿

胪寺丞李可灼说有仙丹要呈献给皇上。太监们不敢做主,将事情禀告内阁大臣方从哲。

方从哲说:"彼称仙丹,便不敢信。"

接着,内阁大臣们进乾清宫探视朱常洛。朱常洛此时已着意安排后事,将皇长子交由阁臣小心辅佐,又问起自己的陵墓的营建事宜。

在安排好一切之后,朱常洛问:"有鸿胪寺官进药,何在?"

方从哲说:"鸿胪寺丞李可灼自云仙丹,臣等未敢轻信。"

朱常洛自知命在旦夕,遂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命李可灼入宫献药。

到中午时分,李可灼调制好一颗红色药丸,让皇帝服用。朱常洛服完红丸后,感觉还好,让内侍传话说:"圣体用药后,暖润舒畅,思进饮膳。"

傍晚,朱常洛命李可灼再进一粒红丸。

尽管御医们都表示反对,但是朱常洛坚持要再服一颗。

于是,李可灼再让皇帝服用了一颗红丸。服后,朱常洛感觉安适如前,没有什么不良反应。

泰昌元年九月二十六日(1620年)五更,朱常洛驾崩。

第752章木匠皇帝7

等方从哲离了乾清宫的内书房,朱由校就沉浸在被明朝的首辅、顾命大臣们联合教导做人的窘境里,久久不能自拔。

果然明朝的文臣们有个性、是一伙儿的;果然不是自己挑选、养成的臣子,和自己就是不贴心。

那些冠冕堂皇的词儿,不过是他们自保的盾牌。

明年开恩科,取士?

朱由校立即就放弃了这想法。

再怎么取也没有用,明臣与皇帝的对立性,决定这些将踏入仕途的人,必须站在文臣框定的范围里,才能够走到自己的跟前。

王安觑着新君从方从哲走了以后,就沉着脸阴郁不语的少年天子,屏声敛气地站在角落里,努力把自己当成不存在。

刚刚看着君臣互动好好的啊,难道是因为介意了方首辅和那些六部尚书的所为,真的恼了?

唉,幸好皇爷没像太/祖爷、万历老皇爷那般,不然这事儿可就不好收场。原看着在李选侍跟前,懦弱到由着李选侍撕扯、摔打、辱骂的大郎,竟然是心里有主意的人。与自己陪着的先皇爷,父子俩是大不同啊。

想到先皇爷的薨逝,王安的心里涌上悲哀。

二十八年的旦夕惊惧不安,只几天的欢欣就成为一场美梦。

如今新君看着还是信用自己,可是自己并不是陪他长大的宦官。

王安是内书堂出身,最早属于三保太监的名下。他们司礼监这一系的,都是幼童进宫的时候就被掌印太监挑中,跟着掌印太监初步学了宫里的规矩,就被送去内书堂读书。学成以后留在司礼监做事。他则是因为成绩优秀被当时的司礼监掌印太监陈矩举荐给神宗老皇爷,派到先皇爷的身边做伴读。

从到了先皇爷的身边,就日日夜夜提溜着心,防着郑贵妃、护着先皇爷这个不受神宗老皇爷正眼看的皇长子,一步步地熬成了皇太子,先是“妖书”后是“梃击”地在郑贵妃的yin威下忐忑度日。好容易登基为帝,又被郑贵妃算计了。

王安自己想的出神,直到突然听到新君的轻咳。他赶紧收敛心神,略略弯腰道:“请皇爷吩咐。”

朱由校促狭地一笑,“把你刚才想的说出来。”

王安硬着头皮说:“老奴刚才是在想先皇爷。从万历二十二年,老奴就被派去先皇爷身边伴读,”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怎么不说了?皇祖父即便对父皇不好,有皇曾祖母护着、有皇祖母护着,父皇到了十三岁也开始读书了。朕呢?朕呢?哼。”

王安跪了下去,嗫嚅了。

“先皇爷自顾不暇……”

“所以就由着李选侍欺辱朕?”

王安给朱由校磕头,“先皇爷仁善。且陛下为人子,子不言父过,才是孝。”

“错而不改是谓过,对?上慈下孝也对,是不是?父皇先不肯册封太子的心思,与是与皇祖父当初的心思没两样,只不过是李选侍没生出来儿子罢了。若是八妹是皇子,我就是比父皇更艰难的皇长子了。他的仁善里没有我的。”

朱由校这一大段话说完,王安再无法为先皇爷辩驳。新君说的这些一点儿也没错。要说郑贵妃给先皇爷的压力太大,那么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先皇爷还是能够约束李选侍,还是能够不让自己的长子,重蹈他经受过的苦难。

王安无声地磕头。王才人的位分在李选侍之上,要是先皇爷能够稍微顾念一点儿长子,都不会让朱由校在李选侍的搓揉下。也亏得李选侍没生出来儿子,不然她掐死朱由校也不是没有可能发生的。

“皇爷,先皇爷最后还是把皇位传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