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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人牺牲的话,怕是他们不会罢休,到了那个时候,再有官兵不停的扰民,就连这里的百姓都会遭殃!”说罢,又缓缓说,“这事都是因我而起,如果不是我要去与人类共同生活,如果不是我带他们下山,又怎么会有这样的事?”“青绫!”绯绡说了一句,就不再说别的。“我心意已绝,你在这红尘中尚有眷顾,快快走吧!”绯绡听了点了点头,眼下只有这样方可换得此处的太平安乐。“子进,我们走吧!”他说着趔趔趄趄的抓着青绫的马,费力的爬了上去。“我们去哪里?”王子进不知所措的望着两个人,不知这二人在说些什么。“上马,和我一起走!”王子进听了他的吩咐,只好也翻身上去。只见青绫着了一身青衣,带着青草的香气,在朝他们微笑。“去!”绯绡说着,腿上加力,那马就开始小跑起来。“绯绡,绯绡,青绫要干吗?我们要去哪?”王子进只觉得绯绡心中似乎很难过,但是看不到他的脸,却也无法得知。“子进,不要回头!我们走吧!”王子进听了,却还是回头望着青绫,那青色衣服渐渐遥远,渐渐模糊,青绫的背影,似乎在向他们诀别一般。明月撑着爬了起来,抖动佛尘,面前站着一个穿着青色衣服的人,不知此人有何意图。他却并不攻击,只是往前走了几步,嘴角一直含着笑意。只见那人躬身从地上捡起一把刀,对着那一干人马说:“今日之事,以我青绫之死而做一了断,希望各位能够回去复命,且能不再叨扰此处!”说罢,刀身一横,鲜血就飞溅上了天空,那点点血花,又从天空,溅落到芳香的草地上。青绫的脖子上一道深深的伤痕,汩汩的冒出血来,他身子一歪,倒在了沾满了雨水的草地上。这草地是多么的柔软,以前自己起名叫青绫的那一天的时候,也是迷恋这自由的绿色。可是,怎么连想要的生活都不能得到?那绿色的村庄,又会在哪里重建呢?他的泪水缓缓的流了下来,眼前仿佛有一副美丽的画面,那画里有绿竹的房子,有环绕的溪水,那是人间天堂,那是他一生的追求。多么可惜,他不能再看一眼那村落重建的模样,不能再用手去汲取溪水了。多么可惜啊!明月望着那人的尸体,渐渐委顿,最后变为一只棕色狐狸躺在草地上,突然心中难过。舍身以取义,杀身而成仁。狐狸尚且如此,人何已堪?他佛尘一甩,缓步走入那林中,正是人生情恨何以免?人生轮回,变幻莫测,就连精魅也无法摆脱命运的cao纵。“道长,道长,你要去哪里?”那些士兵见了,急忙喊他。明月却并不回头,过了许久,一阵浑厚的颂经声缓缓从树林里飘来:三界皆无常诸有无有乐有道本性相一切皆空无!11、绯绡那日在马上行了没有多久,就变成白狐,而且几天也不见他变回人身。王子进只好在附近的小镇上找了一个客栈休息,待得他能够赶路的时候再出发。“老板,要两只烧鸡!”王子进抱着两坛黄酒,正在买鸡。鸡还没有拿到手,就听旁边几个村妇议论。“你听说了吗?那剿灭妖孽的事。”“当然听说了!据说那妖孽非常厉害,伤了很多的人,不过最后还是咱们的人胜了,杀死了一只千年狐妖!”“我怎么听说那狐妖是自杀的啊?”“怎么会?那种妖怪,也知道要自杀吗?”王子进听到这里,手中的酒坛“砰”的一声掉落,摔得粉碎,酒水一下肆虐了满地。“哎呀,你这个人怎么这样?”那几个村妇尖叫着躲开了。王子进却懵懵懂懂,浑然不觉,呆呆的望着满地的酒水把地上冲出一条条小溪。怎么会?青绫死了?青绫怎么会死?那日与青绫初见的景象,还是历历在目,他就着了青色的衫子,坐在扁舟上,吹着一支洞箫,那箫声犹自缠绵在耳,青绫怎么会死呢?他也不要鸡了,跌跌撞撞的跑回客栈,一把推开客栈的大门。房内正有一只白狐,两只前爪搭在窗户上,正看着外面的夕阳。“绯绡,绯绡,你告诉我!”王子进只觉得心中难过,似乎有一块大石重重的压在心口,他喘了口气,“青绫是不是没有事?是不是啊?”那狐狸却回过头,精亮的眼睛哀怨的看了他一眼,并不说话。王子进见它的表情,似乎心中疑问得到了确认,一下歪在门上哭了起来。他自此知道,那吹着萧的少年,那总是在笑的人,已经永远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哪怕天上地下,哪怕云里雾中,都不会再有他的身影。***************************************************************************几日以后,两人顺着湘水,又踏上了归去的道路。那湘水依旧美丽宜人,两旁山色秀丽,可是一样景色,两种心境。王子进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一个人闷坐在甲板上。绯绡歪在船舷边喝酒,那水中波光映照在他的脸上,不停的跳跃。王子进见了他那悠闲模样,不由心中难过,这人似乎完全不关心他人生死,悲欢离合在他眼中竟像空中浮云,过眼即逝。两人正又行到那日初见青绫的地方,突然一缕洞箫的声音自远处飘来,那箫声婉转悠扬,在水面上,山谷中,回荡不绝。王子进听了这箫声,一下就站了起来,却见碧波如镜,水面上没有半个人影。那箫声却兀自飘荡着: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这样的曲子只有一个人敢吹。他听了欣喜若狂,回首对绯绡道:“青绫,青绫是不是没有死?”绯绡依旧歪着身子,抬了一下眼皮,“你莫不知道狐狸是最会诈死的?”“哇哇哇!”王子进听了叫道,“你骗我流了那么多的眼泪,伤了好几日的心!”“子进,我那日什么也没有说啊,你就抱着门柱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了起来,这又能怪谁呢?”王子进听了一愣,只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一样被他蒙在鼓里。“喝酒吧!”绯绡伸出长指弹了弹酒杯,发出清脆好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