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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开的事,齐锐也不打算一直瞒苏栩,“苏兄能特意来提醒我,可见是真的把锐当兄弟一般了,我也不瞒苏兄,当年的事,我也是乡试的时候才知道的……”齐锐把自己的身世小声跟苏栩说了一遍,“原来我听了田良玉的话,也只是怀疑,但金殿之上皇上说我生的极像老广宁侯,之后再联想田家种种,还有薛老夫人,”齐锐低头转着手里的酒盅,“真相如何,早就一清二楚了,当日在凤鸣楼,我之所以不肯在梁锟跟前退让,是猜到他一定也是一早就知道真相的,才会如此咄咄逼人,这样的弟弟,要来何用?”苏栩怔怔的看着齐锐,半天才把齐锐的话给理顺了,这事太过匪夷所思,不,甚至是骇人听闻,“怪不得,怪不得,”他祖父听他说齐锐这个人的时候,也笑言齐锐生的像老广宁侯,还说想来是因为是读书人的缘故,不如梁侯当年英气逼人。“那贤弟准备怎么办?要认亲么?”苏栩咬牙拧眉,想着这件事要如何cao作,“你别急,我回去就叫人去查当年的事,只要抓住那几个收生婆子,真不行把那田嬷嬷给悄悄捆了,三木之下何求不得?”苏栩连质疑都不曾有一句,便无条件相信了自己的话,还开始为自己筹谋,齐锐心下感动,“苏兄不必如此,我并不打算回梁家去。”“啥?”苏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边是广宁侯府!”如果回去了,齐锐妥妥的广宁侯世子,中了探花的世子爷,以后这前程还有什么可发愁的?齐锐把自己的想法跟苏栩尽数说了,“齐家于我有养恩,在我心里,齐家人才是我的亲人,至于什么世子不世子的,前程我自己能求,不必去靠什么祖荫,我担心的是,梁锟跟梁沅君并不这么想,在他们眼里,我是随时会抢走他们一切的恶人。”苏栩生在大家族,这些利益之争他怎么会不明白,“便是护国公府,对此事只怕也不会不闻不问的,”他知道简宗颐有多傲,如果全城都知道他求皇上保大媒求来的妻子是丫鬟生的,等于是把整个简家的脸扔在地上叫乱脚踩成稀烂了,想到这个,苏栩还挺痛快的,“那个梁沅君当年号称京城第一名媛,便是我娘子也常称赞她气度过人,有大家风范,哈哈,这事儿我要不要回去跟她说说?”想像着梅氏知道真相之后的表情,苏栩不由偷笑,一向端庄的妻子会不会气的跳脚?齐锐没理会苏栩的小心思,“所以我是不打算承认的,想来梁家也愿意保持现状,只要梁家姐弟放聪明一些,大家便可相安无事。”苏栩叹服的看着齐锐,锦绣前程就在眼前,他却视如敝屣,这份心胸哪里是一般人可以有的,“贤弟高义,愚兄真是五体投地。”“你没觉得我傻我已经很感激了,”高义谈不上,他只是不愿意回到梁家,再背负起什么梁家人的期望,把振兴梁家的担子给挑起来,他对那边的人没有一点儿感情,将来他们的结局,与他何干?“嘿嘿,其实我还真是这么想的,”不说是嫡长子,就是外室子,庶子,都会想要认祖归宗的,将来从梁家分到一份家产,也比自己辛苦奔波来的强的多,便是苏家,也有丫鬟拼命想怀上主子儿女的事,“你要不再想想?你要是肯认祖归宗,梁家一定会乐意的,至于齐家人,又不是不让你认父,你还把老爷子当亲爹一样孝敬就行了,谁管得了你?”道理是这个道理,但齐锐不愿意,“还是算了吧,父亲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日子再怎么艰难,他都没放弃过对我的栽培,比起梁氏子,我更愿意是齐家的儿孙。”好吧,自己这个弟弟就是个犟种,“你的心走到这儿了,那愚兄还有什么可说的?不管你想怎么做,愚兄都支持你,有什么要帮忙的只管来寻我,”跟犟种做朋友才放心,比那些唯利是图的小人强太多了。在大八卦的刺激之下,苏栩一不小心就喝多了,齐锐生怕他醉着出去胡言乱语,硬是把他留在家里睡了一小觉,见人缓过来了,才让苏栩的小厮把人抬到车上拉走了。一人到车里,苏栩便睁开眼睛,“快点儿,爷着急回去!”这种事将来闹出来只怕是场大官司,他得提前跟祖父说一声。……齐锐下衙回家,正看见妻子对着块料子左右比划着,他一看料子的颜色,就知道这是在给自己做衣裳,“我的衣裳够多了,要做给你自己做去,这马上天就热了,你也照着京城里时兴的样子做几身裙子来穿。”李娇鸾见齐锐回来,忙放下料子过去给齐锐宽衣,“我又不怎么出门,哪里需要那些?这块料子是不是很好看?梁jiejie说了,这种颜色最衬肤色了,给你做直缀来穿,会显得人玉树临风。”“梁jiejie?你哪里还有个姓梁的jiejie?可是周围的邻居?”齐锐挑眉,他不反对李娇鸾跟周围邻居们打好关系,这一片住的都是低阶的京官,相信李娇鸾跟他们的女眷相处起来也不会有什么压力。李娇鸾摇摇头,“梁jiejie是我今天出去的时候遇到的,”想到当时的情景,李娇鸾还有些后怕,“这京城也不安全,我居然在巷口遇到了登徒子,要不是梁jiejie刚好路过,我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在自家巷口遇到了登徒子?什么时候京城的治安差到这种地步了?“你没什么事吧?金娃没陪着你?”李娇鸾笑着摇头,“我带着金娃呢,但他才多大,当时也吓坏了,还死死的挡在我前头呢,万幸梁jiejie过来,她的人把那些坏人跟喝退了,又听说我要去前街给相公买衣料,便捎了我一段,我们聊的时候,才知道她家里也是开绸缎庄子的,梁jiejie把我带了过去,还给我算了便宜了些,”李娇鸾一脸惊奇,“原来京城里谈价钱,叫‘打折’!梁jiejie说了,以后我到她的铺子里去,都给我‘打折’!”她抬头正看见齐锐阴沉的脸,有些慌神,“你是不是不愿意我占人便宜?我当时拒绝了的,而且梁jiejie那个绸缎庄极大,里头的东西一看就不便宜,我当时也说了,那里的东西我买不起的,但是梁jiejie说,她们在江南进货的价钱极低的,便是与我便宜些,也是有得赚的,而且相公你才进了翰林院,这京城的人都是先看罗衣后敬人的,相公你以后出去应酬,总不能穿着官服去,撑场面的衣裳也得有几样,”李娇鸾越说声音越低,“要不我把差的料子钱给她送过去吧,咱们手里也有银子,并不是几块料子都买不起的。”“你那样梁jiejie可曾告诉你她的姓名来历?”见李娇鸾一副做错了事的样子,齐锐抚了抚她的头,“这不是什么大事,买东西砍价再正常不过了,我只是奇怪这位‘梁jiejie’的来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