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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的马车驶走,宁彦关心地问这问那,宁兰才抚了抚胸口,不无后怕。霍起还没娶她,他们订了婚,她还有家人,她舍不得死。如果贺兰筹真要强迫她,她怎么办呀。这厢贺兰筹心头发乱,他也是等马车行出去好一段,才反应过来。什么“我会很讨厌你的”,宁兰现在还不够讨厌他吗?说这话就是拿根胡萝卜在钓驴子,好像他不强迫她,她就会喜欢他一样。骗人。他又被她影响心绪,对她手软了。刚才就应该少说几句废话,直接强硬地按着美人亲下去,夜夜囚着她、占她便宜,时间久了,她总会习惯适应他的。*宁兰和沈厉讨论了三公主告诉她的事,沈厉允诺会立刻通过军报系统急递消息给霍起。宁兰放下大半心来。及笄后,她每日都要去兰芳殿接受女德的课程,直到出嫁。宁兰心里虽然对这些教授的内容嗤之以鼻,但是表面上装得三从四德,非常好学。今日先授大课,一排皇室宗族的小姑娘跪坐在案前,粗看过去都在准备上课的样子。裘女官看着宁兰认真对着太后手抄的注释背诵,看几遍合上书,小手背在身后,郎朗背出里女子对丈夫如何服从的话。汝南翁主则在书本下面藏了一支流苏,正在偷偷拨流苏的珠子,玩得不亦乐乎。长公主贺兰枝手里握着书在看,走近了发现是兵书,算了,好歹也算看书。三公主贺兰悦则直接在桌案下面放了一盒五色糕点,一边看着小人书一边吃糕。裘女官平日里对公主很恭敬,但是一旦到了芳兰殿,不得不板起脸来。她道:“三公主,请站起。”三公主将嘴里的核桃糕咽下去,剩下半截放到书面上,一团油渍。她知道裘女官不发火则已,真发起火来不好对付,收敛了形容,讷讷道:“女官,有何事?”裘女官道:“choucha。请公主背诵‘敬慎’章。”贺兰悦迷茫了片刻,在脑子里使劲搜索那些铅字,磕磕巴巴道:“阴阳殊性,男女异行。阳以刚为德,阴以……以德?以戒?”裘女官道:“阴以柔为用。公主可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贺兰悦一副忍着恶心的样子道:“就是女人要柔,要娘。”裘女官的目光突然扫向正在专心听着的宁兰:“侯女,请你也解释‘阴以柔为用’。”宁兰道:“三公主说的对,就是女子的柔顺是一种美德。”裘女官看了她片刻,没有让她坐下,又道:“长公主,请你解释这句话。”贺兰枝缓缓起身,平静道:“女子的柔弱是达成目的的方法。这句话要连起来理解,男人的阳刚征服天下,女人的柔弱同样可以作为武器,行男人所不能行。因此不要对柔弱报有抵触,而要领略柔弱之美,体会柔弱的用处。”裘女官道:“很好,长公主说得很对。女子的柔弱并非因为无能,遵守礼节也是自身出身的体现,应时刻注意。三公主,将糕点收起来,授课时不能吃食物。”三公主旁边的宫女看了她的脸色,连忙收起木盒子往外走。三公主被点名说,大觉没脸,要是平时都是宗室子弟也就算了,今天还有外人。她不满地道:“宁兰也说得不好,女官为什么不批评她就说我啊,长得好看招人疼是吧!”裘女官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道:“侯女,来说一说下面这一句‘夫敬非它,持久之谓也;夫顺非它,宽裕之谓也’的意思。”宁兰正准备开口,裘女官又道:“怎么想就怎么说,我看过你写的策论,不许藏拙,否则我会禀告太后。”宁兰停顿了片刻,轻声道:“女子的敬顺之道是妇人最为重要的礼仪。敬是一种持久恭敬的态度,顺则是指宽和、宽裕。失去了恭敬,夫妻之间过于亲密,失去恭敬,会导致怠慢。妻子对丈夫怠慢时久,生出无限度的抱怨与侮辱,失去宽容,会招致丈夫的鞭挞,夫妻关系受损,礼仪无存,恩爱不再。”裘女官道:“很好。三公主明白了吗?宁兰刚刚说她和你的想法一样,正是一种女德‘柔’的体现,保留公主的颜面,这恰恰是对女德有深刻理解的行为,而非不懂。”今天这是专门打她脸了!贺兰悦抓起书本上吃了一半的核桃糕狠狠丢过去:“你居然敢在本公主面前装乖弄巧!本公主说什么你都当做耳旁风!你大胆!”贺兰悦不敢砸长公主,本来只是想砸一下宁兰的桌子发发气找回点场子。她是公主,她哥哥是皇帝最宠爱的儿子,她母妃之前也最受宠,她教训一下宗室怎么啦,核桃糕而已,又不会受伤。不料宁兰听到声音恰好回头,凌空就被一团糕物砸到了脑袋上,头发上都是散粉,额角还被核桃仁砸红了。宁兰眼眶瞬间红了,屈辱又委屈。这个人简直没完没了了。她知道她没有按照三公主说的去讨好六皇子,三公主不满意。可是她也有自己的生活和价值观,为什么必须听她的做事呢?她为什么总是这么针对自己!贺兰悦看到宁兰要哭了,脑袋又红了一块,这下才意识到自己今天恐怕干的事情要不好了,她指着宁兰,大喊一声:“不许哭!哭什么哭!”*贺兰悦在寿安宫跪了一个多时辰了。在课堂上冲撞老师,殴打同学,还恐吓同学,裘女官一口气数罪全部告到太后面前。没有魏贵妃就中斡旋,太后直接派人将她从兰芳殿拎过来,在殿前石砖上罚跪。三公主的大宫女茯苓跪在宁兰塌前,放软了声音:“侯女,求求您,求求您了。如今三公主没有母妃护着,没有人会给她在太后面前说好话的。太后近来这样疼您,只要您愿意在太后面前说您原谅三公主,太后不会再让她跪下去的。”令秋姑姑用帕子替宁兰捂着额头,淡淡望着跪着的茯苓,很不认可她说的话。但是宁兰没有开口,自己不能插嘴。宁兰脸上浮出一个疑惑的神情来:“茯苓jiejie求令秋姑姑不也是一样?令秋姑姑在太后面前素有爱重,为什么偏偏要求我?”茯苓看了一眼令秋,不敢说话。宁兰笑了:“姑娘是觉得我性柔,虽然被三公主无端打了,但她是公主,我是臣女,还是不受宠的臣女。因此她因我而被罚跪,我会惴惴不安,希望替公主求情,以免她记恨我是吗?”茯苓道:“侯女这……说笑了。只是冤有头债有主,公主毕竟是因为侯女您……”“你这话说的可不公道。”宁兰自己接过帕子按着额角,身子探前一点:“并不是我捏着三公主的手丢糕点砸我,是三公主自己要动手,所以三公主如今罚跪,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