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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分开,元国公回头,恨恨地看了一眼,心下暗暗记住倒戈的有哪些人。霍起一压手臂,东宫前纷杂议论的声音静下去,他又确认了一遍:“你们是太子的私兵,只听太子的,是吗?”得到肯定答复后,他对旁边的侍卫道:“去请太子殿下过来。”图穷匕见,太子要逼出皇帝禅位的旨意了。中立派慢慢往□□一边挪动。唯有包括元国公在内的少数几个人知道,凉州世子今日,是请不到太子过来的。这也是他们敢配合皇帝演逼宫大戏的原因。太子认罪伏诛,已死无对证。*本来深冬多云的天气,铅云渐渐压下来,空中不知何时飘下了细碎的雪片。沈厉护着宁兰走到霍起身后时,她看了看眼前男人的背影,没有出声。元国公早在路上得到太子伏诛的消息,亲自确认过带血的元储印玺和被砍下复命的指节。他此时和所有大臣一起等了很久,都不见太子过来,微带讽刺道:“这么多时间,整个东宫都可以找遍了吧?太子莫非是出宫了?还是想要的东西始终没有拿到手?”他鼓动道:“不能再等,陛下遇刺,我们必须尽快见到陛下,为他延请御医医治!我们用血rou之躯撞开太子囚禁吾皇的禁卫!我就不信太子敢对满朝文武一起动手!”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一批汇聚在元国公身后,准备一起硬闯。剩下的有的是不敢,有的是觉得为梁帝不值,元国公都一一记在心里。接着,在钟磬按照预定设置落下吉时之音时,休正殿外突然传来队伍行进声,元国公眼前一亮,这是他们约定的时间,六皇子来“救驾”了。有兵甲在前,他们冲散太子私兵闯进休正殿救下皇帝,这出戏就演完了。太子谋逆自尽,六皇子救驾扣下凉州世子为质,皇帝痛心另立六皇子为继承人,启镇北侯为先锋,诛杀凉州一脉,以绝后患。逆风处风雪大作,来人一身淄衣从雪沫中走过,穿过分成两个阵营的群臣,一路走到阶下。元国公看清他的脸,脑子里轰得一声,苍老的手指有些不受控制地颤抖。霍起看了元国公一眼,似笑非笑地望向贺兰玺:“这些围着休正殿的人说是你的私兵,你让他们让开,他们就会退下。”太子冷哼一声,对围宫的首领道:“退下!”那说是太子私兵的军队却愣住了,犹犹豫豫地,首领不可置信地看着太子:“你你你你怎么会……”太子冷笑一声:“不肯退下是不是?不听我的……”霍起对着太子带来的那队人马下指令:“这些冒充太子麾下的关中军囚禁陛下,意图谋反。众军士听令,斩杀反贼十人者得下等功,三十人者得中等功,活捉首领且斩杀五十人者得上等功!连擢三级!”凉州富庶,对军队尤其大方,粮草丰美,赏罚分明,得到军功不光可以兑换自己的职级、军饷和赏赐,还能使父母得到供养,疾病在王医馆得到医治,自己的军功得到不同范围的宣讲,家人在十里八乡都以他为荣光。伪装成太子私兵的关中军犹在负隅顽抗,但养在京都的兵甲怎么可能和凉州战场上舔过血的兵士相比。幸好霍起身为世子,进京带兵人数有限制,凉州兵几乎是以一对十在战斗,才让关中军有了片刻抵挡的机会。若是人数相当,他们早被夷平了。时间越久,凉州兵气势坚强、稳定,不怕受伤、一往无前的优势愈加发挥出来,关中军越来越抵挡不住,往宫殿里退。霍起一挥手:“迅速分开阻拦反贼,不许他们进到殿里伤害陛下!”凉州士兵训练有序,立刻分成两路,一路对战推进,掩护着另一路突围,眼看着很快突围军要在关中军内部驻建起一个新的屏障保护休正殿。正在这时,知晓有变的六皇子在迟了一阵后,判断清局势,亦带兵杀进了东宫。虽然太子没有死,但是只要皇帝也没有死,他依然需要救驾。若是让霍起和贺兰玺控制了皇帝,太子继任名正言顺,局面对他会非常不利。贺兰筹带着肃然军士冲了进来,霍起唇角勾起一抹冷血的笑,对着陛阶之下焦急、恐惧、或忠心的臣子们淡淡道:“看到了吗?真正蓄养私兵的人,终于来了。”*凉州军士与六皇子属地的私兵各执利刃,互不相让。贺兰筹养得这只队伍明显经过专业训练,未来有大用,不像洛阳关中军这群纸上谈兵的容易击败。双方都见了血,碎裂的刀锋迎空飞过来差点伤到宁兰,霍起眼疾手快抽出她的腰剑抽了回去,将人笼在身后。霍起缓缓拔出剑,对军士下令道:“六皇子带兵擅闯东宫,惊扰陛下,先行拿下,待陛下处置!”两边互不相让推进许久,起初凉州军并不占上风,因为人少,几乎被包抄。幸而他们经验更丰富,贺兰筹从属地锦城调来的士兵阵型被冲散后,局势逆转。贺兰筹最终被兵刃架住时冷笑看向霍起。除非霍起直接杀了皇帝,只要父皇活着,他就不会输!他们不敢背弑君的罪名,就要被君王所杀!皇帝上次的伤就没有好全,这次为了逼真,也是真的豁得出去,让“刺客”给他肚子上又捅了一刀。这刺客一贯忠心耿耿,不知是要对皇帝御体动手太紧张还是受了谁的恩惠,一刀下去差点将皇帝肠子捅穿了。梁帝痛呼大叫,连忙传上早已准备在殿里的御医包扎救治。三队队伍冲进来的时候,皇帝肚子刚刚止住血。他身为九五之尊,不能受一点伤就唉声叹气,看到军队进了前殿,皇子大臣们走进内殿,只能收了痛呼,勉力做出威严的样子。只是老脸太白,嘴唇没有多少血色。太监早将外面太子突然出现的事情禀告了,梁帝本来肚子就痛,听了更痛,这一刀他有点白挨了,幸好还有后手。刺客跪在地上,被侍卫制住。梁帝虚弱地问刺客:“是谁指使你行刺朕?”霍起一抬手,六皇子亦被压到皇帝面前。霍起道:“恐怕是六皇子的同谋。六皇子与他里应外合,刚刚带兵闯休正殿,若非太子英勇守卫,陛下今日恐为幼子所害。”梁帝脸上的rou横结出紧绷的纹路,他很生气。元国公道:“谁能证明六皇子要伤害陛下?明明是听说有人行刺陛下,太子又将陛下压扣在休正殿,六皇子不得不前来相救。”太子道:“六弟手头的兵士从何而来?是不是私逃盐税养得私兵?”霍起道:“谁又有证据证明太子扣押陛下呢?若非太子带兵擒拿关中营反叛,诸位爱卿现在还无法面见圣颜。”有臣子问:“太子手头的兵士又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