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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0

    以……请将军责罚。”

巴毅一回头,这才发现那老先生昂着头背着手,气愤难当。

巴毅先朝达春挥挥手:“行了你下去吧,去寻个药罐,再支个炉子。”

这是做熬药的准备,达春领命退出。

巴毅朝老先生恭敬道:“我的属下多有得罪,这也是无奈之举,这位……”

他方想说这位姑娘,自察不妥,忙改口:“这位是我的马官,病重,麻烦您给看看,不耽误您回家吃团年饭,至于诊费,我出双数。”

那老先生使劲的哼了声:“我知道你是谁,你不就是大名鼎鼎吉林将军吗,你是朝廷的大官,是整个关外的父母官,难不成就可以作威作福吗,今个过年,我儿子孙子大老远的赶回陪我过年,你的属下竟然踹碎了我家的门,拿刀横在我脖子上把我押来的,所以这个病,我不能诊。”

某些时候,事是要分开来看的,这就像那句话——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达春行为不检点,但也是事出无奈,对于老先生的话,巴毅没有正面做出决定,只温言道:“我这马官大概是染了风寒,麻烦您给把把脉,开个方子。”

“我说不治就不会治!”

嗬,老先生的脾气还挺倔,巴毅的脸色就有些难看了。

这时炕角落的玉醐小声嘟囔:“我只是寒邪入体,并不十分严重,苏叶熬水饮用即可。”

那老先生一直高昂着脑袋的,听了玉她的话,放平了视线看过来,轻蔑一笑:“连马官都能治病了。”

玉醐懒得理他,继续声如蚊蝇道:“若是不能痊愈,再用柴胡、防风、金银花、连翘等药不迟。”

那老先生此时目光就有些惊讶了,突然怒道:“你自己通医道,若何还大过年的叨扰老朽呢,哼!”

巴毅此时已经放心,朝外头喊:“来人!”

门口候着达春推门进来:“将军。”

巴毅道:“备马,送老先生回家。”

那老先生脑袋一扬:“老朽不会骑马。”

巴毅再道:“把客栈的车套了。”

达春看着老先生:“您老请吧。”

老先生抬腿就走,走了几步回头道:“我的诊费呢?”

巴毅方想说话,玉醐气不过道:“方子是我开的,你的诊费他给我了。”

老先生觉着这话有毛病,可是又觉着似乎有道理,一边思索一边走了出去。

后头,巴毅朗声大笑。

正文040章年夜祭母

终究是病重,苏叶熬水饮用无效,玉醐吃了碗汤药才能从炕上爬起。

下楼同大家一起吃了团年饭,也只是蜻蜓点水的用了几口,然后就回到房里继续躺着。

当当当!敲门声轻重恰到好处,快慢恰到好处,一听即知道绝不是李伍。

玉醐有气无力的道:“门没插。”

吱呀!门开了,nongnong的草药味扑了进来。

玉醐望了过去,巴毅左手端着个碗,右手还是端着个碗,玉醐呼哧拉起被子蒙住脑袋。

这一举动给巴毅尽收眼底,笑问:“你不闷么?”

玉醐缩在被窝里并不回答,只是暗暗祈祷他快点离开。

巴毅就把两个碗一起放在桌子上,见油灯的灯芯太长影响了光亮,他还往靠墙的衣柜屉子里翻出把剪刀剪掉一截灯芯,然后又把剪刀放回去,做好这一切他就出了房门。

半天没有动静,玉醐慢慢掀开一点被子,露出一双惊恐的大眼,见巴毅走了,这才把脑袋露出来大口的喘气,方才可是憋坏了。

猛然看见桌子上的两个碗,好奇,下了炕走过去,原来一碗是该吃的汤药,另外一碗是蜜饯,她眼中酸涩,是想起了小时候生病吃药,怕苦,母亲就是这样给她端来汤药的同时,必然还附带一碗蜜饯,她端起药碗皱皱眉把药吃了,然后拈起一块蜜饯放入口中,口中咀嚼着母亲的味道,泪水潸然而下,这是她过的最苦的一个年。

想起母亲,就想起之前决定在大年夜给母亲烧纸钱的,东西已经准备好,可是因为自己突然病了所以没能去成,此时身子好了很多,虽然走路还是头重脚轻,也足以支撑住没有多少分量的身子,往炕前取那棉袍子穿上,突然从棉袍子里丢落一物,是那枚刻有上官彧名字的剑坠,幸好是落在炕上,否则落在地上岂不是碎了。

她拾起剑坠,摩挲着上面的字,心里五味杂陈,当年她与上官彧定了亲事,没多久上官彧就差人给她送来这枚剑坠,虽然没有只言片语的信函,但他把自己的名字刻在上面,玉醐便明白了他的心意,那以后悉心珍藏视为宝贝,而今上官家已经悔婚,彼此已成陌路,还留着这劳什子作何呢,她随手想丢,最后还是没舍得,心里这样说:“是块好玉,哪天卖了换钱。”

可是她从京城千里迢迢赶来蒙江,饿得头昏眼花也没舍得把这剑坠卖了,此时却在自欺欺人,更有个滑稽的念头,剑坠刻有上官彧的名字,卖了剑坠,岂不如同卖了上官彧,想着把那个负心的男人卖了,她心里一阵报复的快意,哈哈笑出声来,笑出两行眼泪。

之后长长的舒口气,把剑坠重新放回身上,翻出准备下的纸钱香烛火折子,怕这样拿出去给别人看见节外生枝,又苦于除了身上的这套衣裳连块包袱皮都没有,她就脱下身上的夹衣,空荡荡的只穿着棉袍子,然后用夹衣包裹好烧纸等物。

今个过年,按规矩大家都得守岁,不能睡觉必然喝酒吃rou打牌消磨时间,幸好那些戈什哈已经把酒桌挪到各自的房间,楼下静悄悄的,玉醐更是轻手轻脚的下了楼,出了客栈也不敢去牵马,步行往街上寻了个僻静处。

大年夜,即是无眠夜,大人孩子都要守岁,家家各户房里屋外门口都悬挂着灯笼,所以街上非常亮堂,爆竹声持续不断的聒噪着玉醐的耳骨,时不时的突然炸开一支巨响的,吓得玉醐便是一抖,想起以往过年,家里燃放爆竹的时候,她好奇的想看,又害怕,便使劲往丫头们怀里躲,然后大家笑成一团。

所有美好的时光都在父亲给抓走的那一刻结束了,母亲没了,家没了,婚约没了,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担心、害怕、孤独、无助、忍受、劳苦。

玉醐放下包袱,拿出纸钱香烛,待点燃了烧纸,她只说了句:“娘,您过年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