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
书迷正在阅读:重生七零美好生活、黛色正浓、恶汉的懒婆娘、部长家的女佣[综漫]、大佬的小娇夫、【小排球】原来你们都想上我(nph)、封魔(纯百gl修真文)、战城南、【西幻】创世神是女孩(NP)、快穿之身败名裂
他:哦,是这样啊,白云和莲花一样美,那以后就这么叫你了。他得寸进尺道:你也可以唤我,君实,至诚君子。我:……十五日,留意到我的几案上,放有莫贺赠予的两册竹简,他好奇道:佑莲可是识得汉字?我:识得不多,莫贺给我的这两卷书,尚且未读通。他:那我有空教你吧,你有什么不明白的,也可以问我。我问:孝经注释里,有这么一个典故,叫卧冰求鲤,这是真的吗?阴山的冬天,寒风瑟瑟,寸草不生,镜湖也结了厚厚的冰,好多牧人都挨不过去。我可从未见过草原上的汉子,靠自身的温暖,把湖上冰层融化,来捕鱼作食的。他:这个故事,我记得出自晋人的,你可以把他当一个神话看。至于后人注释孝经,把它收录,大概是本着“求其上,得其中;求其中,得其下;求其下,必败”的兵法之则,树立一个至高的榜样。就比如说我吧,小时候可孝顺了,虽然做不到卧冰求鲤,但冬天把棉被捂热了,再给母亲盖上,还是做得到的。我:……一月后,他心疼道:佑莲,我看你每日吃的都不多,可是胃口不好,不爱吃饭?我让陪嫁的厨子,烙了酥饼,蒸了羊酪,做了浆果子,大口地吃给他看。着实大口,因为我在冯府,也多年未食这等草原小食,只吃下等人才吃的杂粟饭。可是如今,我有嫁妆和厨子,可以自己开灶,在这一点上,我十分感谢夫人。他也尝了几口,赞道:风味虽独特,但汉人饮食,以粟豆蔬果为主,怕是不习惯,多食难以消化。我以为他要禁止我吃,准备收起来,谁知他话风一转道:以后啊,你就在我们的绿竹苑,单独做食,不用一直去侍候母亲吃饭了。我:……数日后,我按照他说的,除去晨昏定省,独自用饭,母亲自然脸色不好。我忐忑问:我这么做,会不会有违孝道?他:孝字发源于心,你我常给父母大人问安,也就是了。胡汉民风迥异,你在一旁伺候,母亲就能多吃一口饭吗,母亲自有奴婢伺候。而且,你是太皇太后赐予的冯家贵人,怎可当小婢驱使。放心,我已经和母亲提过此事了,她只是不好发作罢了。父亲任职中书,常夜宿宫中,我以往在太学,也是与生员们同止同息。我们就算归家,除了节日宴请,也是各自起灶。家人尚且不用互相迁就,何况母亲还有弟妹相伴,我家可不讲究那些虚礼。我:原来只是因为我是贵人,你才对我这般好?他:对你好的理由,你我洞房之夜,我就说过了,你忘啦?我:……一日闲坐,君实拿出了一把造型古朴、凤尾漆身的七弦古琴,左手按弦,右手拨划,一曲哀婉缠绵的清曲,如水流出。我听得恍恍惚惚,仿佛回到了小时候,苍茫阴山,草低牛羊,我与阿莫敦相依为命,不觉双目泪流。这几年来,我曾偷偷打听过,阿莫敦的下落,可是听牧人大叔说,她们一家人早已不见,多年边境战乱,也许迁徙到了别处,也许逃回了柔然。难道骨rou至亲,此生再不复相见?我于是拿出了陪嫁的“加各支”,和着此曲的声调,吹奏起来。君实微微停下,惊奇地望着我:这是什么乐器,像箫又更短,如笛却竖吹,也许就是胡笳罢。冯家对女子的教养真好,佑莲竟通音律,之前习过?我:这是加各支,我不知道它,是不是什么胡笳,不过草原上的人,只要拿起它就会吹,哪需要学。他:佑莲,你总是令我惊喜!他又抚起了琴弦,一边弹奏,一边吟唱道:蔡女昔造胡笳声,一弹一十有八拍。胡儿落泪沾边草,汉使断肠对归客。此情此景,我默默地忆起了,汉人的一句诗:琴瑟在御,岁月静好。此后,他常教我弹奏古琴,学的最艰难的,是一曲广陵散。他为我讲解道:这是一个忠贞之士,临死发出的最后叹息,他死后,广陵绝。我问:那你怎么会弹,还能教我?他叹:曲谱虽在,技法已亡。世上又有谁能复奏,稽叔夜的慷慨悲歌!日子久了,我也教他骑马,他从一开始的,原地转圈,挥汗如雨,到能与我并肩,驰骋百里,神色自若。暮春时分,我们踏水践溪,轻拂河岸杨柳依依,共赏青山野樱烂漫。仲夏之夜,我们追云逐月,拥抱田间点点萤火,听取池塘片片蛙鸣。秋风渐起,我们登崖临涧,闻落木萧萧,睹红叶尽染。冬日萧瑟,我们行马武周,漫山遍寻,石窟佛像,焚香祝祷,顶礼膜拜。伤逝随着太上皇的崩逝,新皇拓跋宏年幼,太皇太后再一次临朝听政。而我的莫贺,冯熙将军被调回平城,加封太尉,掌管朝堂内外一切军事调度。李家也水涨船高,父亲李冲,被破格擢拔为中书令,赐爵顺阳侯,主导新政“均田制”、“班禄制”的实施。君实也太学期满,因名列优等,授予六品著作郎,随侍新皇拓跋宏身侧,同去辅佐的,还有那日彝伦堂之辩上,也获得不少喝彩的寒门李彪。岁月静好,抵不过流年暗转,缘聚缘散,轻烟如梦,如清晨的露珠,随风而逝。四年后,平城爆发了一场,来势汹汹的伤寒,李家大半都病倒了。两个月后,在高郎中的妙手回春下,大家都好了起来,除了君实,离我们而去。其实早在两年前,我和君实的第一个孩子,就在襁褓之中夭折了。那个时候,我伤心欲绝,一病不起,君实强忍丧子之痛,悉心照顾,温柔安慰,强颜欢笑,言语神情中,不敢流露半分悲伤。一年后,我却在他的祭文里,读到了不亚于我的伤痛。命运何其残忍,在夺去了我们的孩子后,又夺走了他。那时,君实是家里,最后一个才病倒的,之前都是他,指使府中还能用的仆人,清扫打理,煮饭煎药,四处延请名医。不仅如此,君实还不吝金银,购买药材、粮食、布帛,在城里搭立药棚,广济难民。直到他请到那位,被称为“活菩萨”的游方郎中,为众人逐一把脉,细细诊治,家中人才渐渐好转。可是最后,他却一病不起,药石罔治。那位有菩萨之称的郎中,也救不回他的性命。那是一个极为谦和,又有耐心的青年郎中,从小是个孤儿,只知姓高,被寺庙的僧侣收养,更传习了一身医术。他曾想剃度出家,皈依佛门,以报答养育深恩,却被他的师父拒绝道:即便你将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