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阁 - 耽美小说 - 月似当时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0

    我走了他就过来拆我的家了!”

    秘书很为难地低着头,不吭声,半晌道:“戴院长只是希望你方便一点儿。”

    贺宁西整个人都在哆嗦:“你去告诉戴嘉辰,敢把我的飞机提前一秒钟,我就不走了,对簿公堂是吧,我等着!”

    秘书支支吾吾,贺宁西突然走到他面前:“你不好说,我亲自给他说,我和你一起回医院。”

    秘书道:“他现在……不在医院。”

    贺宁西怔了下,今天是周四,这会儿才九点多,也不是休息时间,戴嘉辰不在医院能在哪儿。

    秘书像是看穿了他的疑惑:“他在家呢,他让我务必把你劝好。”

    贺宁西气急败坏:“你劝没用,我自己跟他去说。”

    秘书一直拦他,可没拦住,贺宁西直接去开自己的车,秘书也只好尾随,到了畅园戴嘉辰的别墅门口,贺宁西敲敲门,不一会儿门就开了,戴嘉辰穿着件皱巴巴的衬衣,下巴上青色的胡渣泛起,显得很颓废,看到贺宁西,明显愣了愣:“你怎么来了?”

    贺宁西随即进屋,屋子里家具放得很全,可就是没有一点人味儿,进到客厅,他有一丝晃神,沙发侧对的地方撤掉了一组矮柜,摆放了一架黑色三角钢琴。

    戴嘉辰过来了,没有给他倒水,径自到沙发上坐下,把一个金属相框抱进怀里。

    秘书这才从玄关进来,神色紧绷:“戴院长。”

    戴嘉辰瞥了他一眼,冲他招招手:“你回医院去吧。”

    贺宁西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戴嘉辰也没理他,依旧抱着那相框盯着面前的钢琴发呆。

    贺宁西抿了抿嘴:“星期天早上九点半的飞机不可能改签,你要是非改签,我就要重新考虑走不走了。”

    戴嘉辰抬头看了他眼,将近一分钟之后才说:“我知道了,那就不改。”

    贺宁西瞧着他,分明自己比他痛苦,可他却前所未有的无精打采,有些不想说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你前两天不是威风得很吗?公安局开始查你了,还是法院给你寄传票了?”

    戴嘉辰眼皮上翻着,两个眼珠像不会转一样,贺宁西看了,自己都有些害怕。

    他很机械地说:“星期天早上你走,你的目的不就算达到了吗,你要是没别的事,就可以走了,我没心思和你说话。”

    贺宁西不自觉捏紧了拳头:“你别忘了,我是被你逼走的,戴嘉辰,不管你以后要到哪个庭应诉,那是你的报应。我知道你让赵盛来劝我,你觉得你成全了我?”贺宁西说着说着,冷笑出声,喃喃低语,“你成全我什么了?一个什么都有的你,成全出了一个一无所有的我。这是你的成全?”

    他边说边抖,情绪激动,简直像摇摇欲坠的树叶,戴嘉辰看了,面无表情,但显得那样阴森可怖,不说话。

    贺宁西说着说着,突然声音哽咽,像无法正常说话似的,发出每一个声音都那样困难:“可我,一直爱你,我无数次地想,只要我想开点,医院可以给你,我的什么都可以给你。但是你呢?”

    戴嘉辰依然沉默。

    贺宁西觉得他说点什么都比沉默强,哪怕是跳起来骂自己,让自己彻底清醒呢?

    这样的回应,就说明了一切,他再也待不下去了,转身走开:“行,我如你愿,我之所以走,因为我告诉我自己,这是我最后一次如你愿,不仅仅是因为我爸,所以以后你再拿我爸来威胁我,不管用了。”

    他还没走到门口,突然飘来戴嘉辰的声音:“你要真如我愿,我还有个要求。”

    贺宁西停住,暴躁地问:“什么?”

    戴嘉辰很清楚地说:“给我弹一遍肖斯塔科维奇的。”

    贺宁西愣住了,有那么个瞬间觉得是自己的错觉,忍不住回身:“你说什么?”

    戴嘉辰也站起来,望着他:“弹一遍肖斯塔科维奇的”。

    贺宁西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听这个曲子,为什么笃定自己会弹这个曲子,也因为在这样的时刻,他提的这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要求而愤怒。戴嘉辰显然对他没有一点尊重,凭什么,自己被他夺走一切,甚至连家都不能待,还要满足他这样的要求,供他取乐?

    贺宁西气的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你是不是觉得我还跟个傻子似的,爱着你不敢承认,口是心非?我告诉你,我对你不可能予取予求。叫我弹?你不配!”。

    第50章

    说完这话,他像风一样的走了,咣当一声摔上门,那声巨响振得戴嘉辰肩膀颤了颤,手臂僵硬地跟没知觉似的,竭力拢了拢怀里的相框。

    周围什么声音也没有,和贺宁西来之前一样,可戴嘉辰的心情却不复刚才,贺宁西总是这样,把他本来的平静又搅乱了,让他再也不能佯装无事。

    戴嘉辰抚摸了一会儿相框,起身走到钢琴旁边,他可不会弹,耐心地把琴键上所有的黑白按钮从开头按到结尾,好像没有哪个音能和的第一个音重合,原来靠自己的确弹不出来。很久以前,贺宁西刚做完手臂的手术时,跟自己承诺过,等手好了,他的琴到了,他会弹这首曲子给自己听。

    不过贺宁西显然已经忘了,但自己还记得。

    其实在贺宁西知道有戴嘉辰这么个人之前,戴嘉辰很早就知道了他,第一次见贺宁西的那天戴嘉辰永远不会忘,自己和母亲破例到贺云阳家里要钱,因为母亲查出有心脏病,他们说话的时候自己一直很紧绷,无法放松,手心里有层湿漉漉的汗,厌恶而又好奇地张望着周围的家具摆设,突然二楼有阵响动,在说话的母亲与贺云阳都没发现,自己不好意思抬头,眼皮倔强地上翻着,努力打量上面的情况,然后就看到贺宁西,他穿着短裤短袖的睡衣,露出来的胳膊和腿比自己白多了。

    他很柔软地跟发现他的贺云阳说话,贺云阳让他回屋休息,他问来的是谁,贺云阳告诉他:不是谁。

    戴嘉辰像被针扎了一下,他活了十几年,就从自己亲生父亲的嘴里听出来自己“不是谁。”他那点儿强撑的气势轻而易举就被这三个字扎破了,自己变成了撒了气的气球。他无数次的想过贺云阳把自己放在什么位置上,他看到自己会不会难以启齿的愧疚,或者哪怕是单纯的忿恨与嫌恶,又或者把他当作一个不安的隐患,没想到都不是,这个契机让自己知道,自己在他眼里,什么也不是。

    就是这么巧,贺宁西和自己在同一所高中,戴嘉辰和贺宁西交集为零,贺宁西虽然人缘好,喜欢交朋友,但再怎么样也不会过来和他交朋友,戴嘉辰看见他,每次都装作没看见,虽然偶尔会用余光留意到他,有时发现他在偷瞄自己,那种感觉非常复杂,难以形容。戴嘉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