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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

    学、法律,还有历史。比如古人没有扩音器,便在剧场中座位下方封闭放置青铜缸,根据数学原理沿剧场圆弧形各区段成组安放,这样舞台上发出的声音就可在整个剧场中获得准确定位,观众听起来更清晰悦耳。前人的智慧就算放在科技发达的今天,依然值得借鉴。”

    “。”郗苓回答,察觉对方眼里的敬佩,淡淡地补充道,“这是每个建筑师必看之书,我自然要恶补。”

    常钦点点头,掏出原始平面图,跟郗苓大致描绘了下初步方案,同时向对方征询哪些不合法之处。

    风呼呼地吹,方圆几百里又没有一处遮挡的建筑,不一会儿俩人都被吹成了乱毛,还时不时被风沙迷了眼,状况苦不堪言。

    “大致是这个意思。”常钦皱着眉头,三言两语讲完方案。

    郗苓点点头,却没有离开的意思。“我想看一下这里的排水系统。”说完,自顾往深处走去。

    常钦只得紧随其后,其实这块地自审批后,他也一次未曾来过,开始动笔设计前,跑工地是必不可少的事情,只是最近忙上加忙,若非郗苓提醒,自己倒真忘了需要过来实地勘探这些细节。

    郗苓话不多,除了埋头记笔记,便是四处量尺寸,动作娴熟地比常钦这个专业建筑师还专业,而且任劳任怨,看着难走的山坡也毫不犹豫地翻过去,半天下来,牛仔裤上全是污泥,上衣亏是深色看不出脏,常钦就惨了,完全忘记前些天一直下雨,工地上全是泥坑,一身浅色的休闲装瞬间变成了灰色。

    “这…”回到工地大门,常钦无语地弹了弹上衣,“这让我晚上怎么见人?”

    郗苓听闻回头问道:“你晚上还有应酬?”

    常钦看了他一眼,心领神会道:“放心吧,绝不是喝酒。这半年我都不会碰酒了,都快被酒精折磨疯了。”

    郗苓点点头,继续往前走。

    常钦看他面色沉重,似乎并不相信自己的解释,赶忙补充道:“我是要去见我师父。”

    郗苓看了他片刻,“哦,那我先回去了。”说完自顾上车。

    什么情况?基因突变了吧。常钦沉闷地想。目送对方离开后,他径直回家洗了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又在街边买了些新鲜水果,直奔徐一然家。

    师母为常钦开了门,看到他手上满满几袋水果,忍不住责备道:“你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这么见外,师母要不高兴了。”

    “就一点水果,不成敬意。”常钦客气地笑道,“听说师父身体不好,我这几天又忙,没空来看他,不知师父可好些了?”

    “前几天发烧,现在好多了,就在书房,你快进去吧。”师母乐呵呵地招呼他进门。

    明明就是生病,说什么被我气回家。常钦暗自把肖钰的祖宗八代问候了一通后,摆出笑脸,十分得体地鞠躬道:“师父好。”

    徐一然比他的两个徒弟只大了十来岁,但因为入行早,闲来无事又爱泡泡功夫茶练练毛笔字,所以总给人一种老成的错觉,他生性古板,认死理,对待工作及其严苛细致,常钦和肖钰跟在他身边时,没少挨骂,但撇开工作,徐一然私下里对两个徒弟又是极尽疼爱,再加上常钦前一个项目广受好评,他这个师父也跟着沾了不少光。

    见到常钦,徐一然急忙招呼他坐到自己对面,动作娴熟地开始泡茶,常钦也没有客气,跟师父边喝边聊。

    “忘了恭喜你,文化村项目已经正式由你负责了。”徐一然心知常钦此行的目的,干脆开门见山说道。

    “师父赞许,徒弟心中有愧。”常钦低头谦虚道。

    “你确实应该有愧。”徐一然这人从不按常理出牌,也不说台面上的客气话,直来直往得罪过不少人,但常钦早对师父的脾气心知肚明,现在听到他这么说,也不郁闷,反而挺直腰板,倾听师父的教诲。“旧厂改造项目,所有人都在夸你,都快把你夸到天上去了,我看,你现在连当初学建筑的初心也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徒弟不敢,还望师父教诲。”

    “建筑六要素,你再背一遍我听听。”

    “建筑由六要素组成。”常钦不慌不忙地说道,“秩序、布置design、匀称shapeliness、均衡symmetry、得体correess和配给allocation。师父,我一直记得刚入行时,您跟我说的那句话‘不造莫名其妙的房子,不做莫名其妙的设计’。”

    听常钦谦恭有礼地背诵完,徐一然的态度缓和了许多,他长叹一口气,为徒弟斟满一杯茶:“公司刚签下文化村项目,就不断有人来找我,所有人都认为我必然是此项目的主案设计师,我知道,现在我一出门,就有人等着看我笑话,虽然你此时平步青云,但抛却初衷,只为设计而设计,总有一天,你也会走到我这一步。”

    “师父。”常钦诚恳地说道,“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您的教诲,我永世不忘,我爬得再高再远,也永远都是您的徒弟。”

    徐一然认真地审视了常钦许久,难得露出一丝笑容:“你和肖钰,都是我最得意的爱徒,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们。”

    “师父,其实我今天来,还想听听您的意见,毕竟我是第一次设计古建筑,对这个没经验,我想跟您说说心里的大致想法,还希望您能给予指正。”说着掏出下午跟郗苓讨论过方案的原始图,对着图纸认真地比划起来。

    常钦心里明白,徐一然这人没啥毛病,就是极好面子,主案设计师的位置被自己顶了去,他最不能过的就是徒弟这关,别人在背后嘲笑他无所谓,要是连徒弟也不把自己放眼里,那可真会气出毛病来。孔子弟子三千,其中不乏显赫之人,比如他的徒弟子路,在外扬名立万,回到老师跟前依然卑躬屈膝,天道轮回,善恶有报,常钦深谙此道,因此该谦卑时,绝不忘形,该自省时,绝不推卸。

    几番虚心求教下来,徐一然明显放下了架子,坚持留常钦晚饭,又招呼妻子开了几瓶啤酒。

    常钦:“……”

    徐一然见他面露苦色,还以为是跟自己客气,于是又吩咐妻子准备了几盘下酒小菜,嘱咐徒弟放心大胆地吃。

    常钦实在推脱不下,又不好说自己天天酗酒,现在一闻到酒精味就一个头两个大,只能捏着鼻子,陪他喝了几杯。

    这次控制得当,倒没有喝到神志不清,但是战五渣常钦离开徐一然家时依然有些摇摇晃晃,他摸出手机,给所有组员轮番去了电话,却没有一个人能腾出时间过来替他开车。

    他讪讪地放下手机,咬牙发誓这个月要扣光所有人的奖金,正打算找代驾,突然手指划到一个名字:郗苓。

    常钦干笑几声,想起下午还信誓旦旦地保证晚上绝不喝酒,这会儿又扶墙而出,他都能想象电话那头郗律师恨不得敲碎自己的喷火状。等会!为什么要跟他保证?常钦莫名其妙地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