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8 裙下
CH.8 裙下
不得不说,这个地方真的太吵了,右边沙发的寸头男在撕心裂肺吼着伤感情歌,这边,画完画送出去,功成身退的张淮臣左看右看,没找到谢连意人,暗道了一声奇怪。 她刚才说喝了点酒要去洗手间洗把脸,怎么去这么久,别是醉晕在里面了吧? 这可不行,谢总知道了会宰了他的。 张淮臣半撑起身,冲旁边的人比划了个手势,对方了然地点头,给他让出出去的路。 洗手间……在哪儿……? 这套房太大了,又是酒柜又是餐吧,还没个路标,张淮臣绕了一圈又绕回去了,往沙发后的转角里走。 终于看到了疑似洗手间的地方。 虽然这套房好像不止一个洗手间,也不知道谢连意在不在里面,看着里面隐隐透出来的灯光,他还是先敲了门:“谢连意?” 没人回答,门也没开。 就算里面的人不是她,也该回个话吧? 张淮臣疑惑地又敲了敲:“谢连意?谢大小姐?” 还是没人应声,一小块半透明的磨砂玻璃门窗内隐隐有黑影晃了晃。 张淮臣更觉得奇怪了:“里面有人吗?” 背后是一刻不停的吵嚷喧嚣,面前的玻璃门静得诡异,张淮臣思考了会儿,得出一个不妙的猜测,他焦虑地又叩了叩门:“连意?你喝了多少?不会醉了吧?谢——” 这次话还没说完,门啪地打开,他没来得及看清里面的情况,就被人一把拉了进去,踉踉跄跄地站好。 进来的第一反应是——好大、好亮,眼睛好痛。 怪外面把光线搞得太昏暗,人体一时适应不了这种强光,张淮臣条件反射地眯了眯眼,就听见身后门咔哒上锁的声音。 他边揉眼睛边转头,谢连意靠门站着,低垂着脑袋。 “你真在这儿啊,怎么进来这么久?喝醉了吗?” 谢连意的肩膀起伏着,微微摇头:“没有。” “那你怎么了?”终于适应光线,张淮臣去拉她的手,“哪儿不舒服吗?” 自己冰凉的手被男生guntang炙热的手掌包裹,像是一团火球贴上坚冰,烫得她要吱呀尖叫,被烧成烟雾。 张淮臣明显愣了一瞬,念叨着“怎么这么冰”,然后手指挤进她的掌心,熨贴着搓了搓,揉开她被冻僵的神经。 他没有发现谢连意的手指在微微发颤。 为什么他可以这么自然地叫她的小名、牵她的手呢?好像已经习以为常,完全不会因此而脸红心跳。 他没有把她当成异性在看待吗?还是没有把她当做一个“可以发展为恋爱关系”的异性? 所以他也可以那么随意地就画画给别人,因为在他眼里,她和“她们”并没有什么不同。 可是、可是张淮臣明明是属于她的,是她的、她的…… 谢连意难过地意识到,她好像没办法给他们的关系下一个准确的定义。 他们是什么关系呢?同学、朋友、还是可以为对方纾解欲望的异性? “谢连意!”像是一声惊雷,猛然炸进她的脑袋,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劈成焦炭,张淮臣的脸在面前放大,好看的的眉眼皱着,忧郁地注视她,“你喝醉了?还是不舒服?为什么看上去不开心?” “没……”谢连意找回错乱的呼吸,“我是我只是有点…” 有点难过,有点自怨自艾。 张淮臣分析她的神情,突然捏捏她手心:“你不想待在这儿了?想离开了?” 他总是这样,善于捕捉她的情绪,可是她呢?她完全看不懂他心里究竟是怎么看待她的。 所以这次,她偏不想顺着他走。 “不是。” 张淮臣愣了:“不是吗?那你到底怎么了?” 谢连意咬了咬唇,心底逐渐涌起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她不想和别人一样,如果怎么做也不能让他喜欢她的话,那干脆让他讨厌她好了。 她想成为不一样的。 “你…你跪、跪下去。”这句话磕磕绊绊,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张淮臣的表情空白了,怀疑自己听错了。 “……跪?我做错什么了吗?” “没有。” “那为什么……?”他小心翼翼观察她的表情。 谢连意别过脸,挡住热起来的左边脸,口是心非:“不愿意就算了,不愿意你就…就出去。” 这怎么可能出去? 她的情绪明显不对,张淮臣想了又想,开始纠结是双膝下跪还是单膝下跪,单膝下跪跟求婚似的,万一她觉得晦气呢?那双膝下跪……他还比谢连意大几个月呢,万一把她跪折寿了怎么办? 出于对大小姐寿命的担忧,他最终决定单膝。 谢连意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以为他觉得屈辱,怕见到他失望的眼神,害怕得快要甩开他的手先离开。 然后张淮臣唰地跪下去了,动作利落得像在脑海里演练了千百遍。 亮眼到刺目的盥洗池边,谢连意愣住,呆呆低头,看见他单膝跪得笔直,正仔细端详被他捏住的那只手,拇指在手背缓慢地摩挲过后,视线就顺着手臂滑上来了。 高挑的眉、深邃的眼睛,在她还呆愣愣看着的时候,张淮臣勾开一个干净柔软的笑:“跪好了,还有什么指示吗,大小姐?” 被他捏住的手掌遽然火烧一般地疼。 她会下地狱的。谢连意心动又难过地想。 “连意?”张淮臣摇了摇她的手。 谢连意像被召回灵魂的木偶,循着他的呼唤,望进那双眼睛,午后森林一样葱郁漂亮的眼睛,好像会赦免她的所有罪过。 她梦游一样开口:“我想……” 张淮臣攥紧她的手:“想什么?” “想、想要……”她的呼吸一瞬不稳,脸颊攀红。 张淮臣奉行鼓励教育:“想要什么?” 她的脸更红了,嘴唇的张合几不可见,声音喃喃似呓语:“想要你帮我…帮我舔……” 像发情的猫猫,想要人类的爱抚,高高在上又羞怯害怕地提出自己的要求。 张淮臣的笑僵了,早知道就不该鼓励她。 谢连意说完没了下文,红着脸小心翼翼又难掩期待地看着他。确认这不是幻听后,张淮臣抽气,难以置信地追问:“你认真的?在这里?” 谢连意咬住下唇,低低“嗯”了声。 一门之隔的外面还闹哄哄的,俨然有越来越嗨的势头,张淮臣试图和她商量:“我们先离开好不好?去我家,或者……找个酒店,这里实在太……” “就在这里。”谢连意坚持。就要在这个他送画给别人的地方。 “你……”张淮臣一时气结,这孩子吃错药了吗,还是真喝醉了?看着也不像啊,怎么就这么突发奇想,和上次一样离奇。 被他捏住的手蜷了蜷,像在逃避,谢连意低低的声音传来:“不愿意就算了。” 这么羞辱人的要求,谁会愿意? 听着还有点委屈、有点伤心。 他还没委屈呢,怎么就轮到她委屈了?张淮臣费力地仰着头,犹豫半天:“你真的…认真的?” 她又只“嗯”了一声。 “为什么?你心情不好?是发生什么了吗?告诉我好吗?” 谢连意抿唇不说话。 灯光下,那张脸往下和他对视,尽数埋进阴影里了,脸上除了提出过分要求的难为情,还有隐隐的不安,漂亮水灵的杏眼雾气蒙蒙,闪着惶惑的情绪。 这样明艳漂亮的一张脸,谁都舍不得让她难过。 张淮臣知道自己拿她没办法,但还是唾弃自己的没底线,她不懂事乱来就算了,为什么每次他都会动摇然后跟着她的想法走呢? 被她注视的感觉太煎熬了,张淮臣自暴自弃地把头砸上她的手背,用力锤了好几下,把谢连意吓了一跳。 ……他已经讨厌她到想用脑袋锤死她了吗? 谢连意正纠结着要不要说算了的时候,张淮臣深吸气,像下定了某种决心:“行。” 仔细想想,这地方也没什么不好,又宽敞又没有异味,干净整洁得不像话,装修比他家好多了。……如果忽略它本质上还是个洗手间,而外面又那么多人的话。 谢连意完全懵掉了。他刚刚是说了“行”吗?是答应了她那个要求吗?居然会答应那样的一个要求…… 及踝的裙摆被撩起,劲瘦粗砺的指腹贴上她的小腿肚,五指覆上来,炙热地贴紧了她。 谢连意慌乱地一缩脚,后跟撞到门框,避无可避。 “你、你……” “我说行。”张淮臣一点一点将她的裙摆往上掀,露出大片白皙柔软的小腿皮肤,很有侵略感的姿态,语调和表情却轻松随意,“你想让我怎么做?” 谢连意呼吸快要滞住:“别、别掀了……” 那只手掌存在感很强地停在她的膝盖下方,张淮臣的眼皮动了动,下一秒掀开,折出褶皱深长的双眼皮,深棕的眼眸被压一半进了睫毛里。 “那要怎么——”他在这儿顿住,似是气音轻笑了下,“帮你舔?” 谢连意全身都快僵住了,急于摆脱那直勾勾的视线,她颤抖着抽出自己的手,然后双手拎起裙摆两边,呼吸不稳地靠近他开始疑惑的脸,兜头盖了下去。 把他藏进了她的裙子下。 百褶的裙子在他背上缓慢散开,隆起很高的一团,藏了个什么见不得人的怪物似的。 又闷又昏暗的裙下,张淮臣彻底沉默了。 他爹的搞得跟跟jian夫偷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