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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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姐,您要吃早餐吗?” 顾聿见苏韵许久不应,忍不住打开房门朝里看。 房间里被褥床单揉成一团,枕头落在地上,但是半点没有苏韵的影子。 怎么睡觉也这么不老实。顾聿宠溺地叹了口气,认命找起了苏韵。 他打开浴室门,镜子上水雾还没有散,空气里弥漫着淡淡薄荷香。看来苏韵刚刚洗了个澡。 顾聿跟着地板上的水滴走,啪地打开了衣柜门。 顾聿拨开层层叠叠悬挂的衣服,忍不住失笑。 苏韵抱着枕头,蜷在衣柜角落,简直是用他的衣服搭了一个窝,雪白的皮肤被摩擦出红痕,在一团黑中格外显眼,像被封藏的釉器。她乍一受到光线刺激,皱起脸往柜子深处藏。 “好了,我先给你吹头发。要是感冒了就不好了。” 顾聿把她从衣柜里剥出来放到床上,又拿了牛奶和吹风机,把吸管插入奶盒递给她,又用手背贴了贴她的额头。 “看来没发烧了。先喝点东西垫垫肚子。” 苏韵面无表情,慢吞吞地看了他一眼。顾聿知道这是她刚醒来的“大脑真空期”,十足懒散惫怠。 他看着苏韵吞下一口牛奶,嘴角勾起一抹笑。 吹风机的嗡嗡声响起,苏韵惬意地虚着眼,倚趴在枕头上。但是这安宁温馨的氛围很快被打破,苏韵直起身,伸手谢绝了顾聿的继续服务。她看起来已经完全清醒了,眼神又恢复了冷静和锋利,直截了当地发问:“艾迪的鞭子是不是有催情作用?” 顾聿呼吸一滞。难道苏韵是想把昨天的行为甩到药物作用上? “不,我猜它还不至于影响您的神志。” 苏韵看着男人皮笑rou不笑的表情,握住他的手腕。 “啊,是吗。既然不是艾迪,呵,你猜我现在最怀疑谁?” 她凑近了,几乎贴在男人身上。 “你身上的味道、做的动作、和我说话的语气,都让我感到非常熟悉。你在模仿谁?” 顾聿冷笑一声:“我还没有沦落到当谁的替身的地步。倒不如说说看,你觉得我像谁?” 苏韵皱起眉,思索道:“或者在我醒来之前,你们就给我注射了什么药剂——我猜是精神控制类的。” “您怎么会这样想?” “简单的逻辑推理:这里是妓院,医生是顾客,我是性奴。如果我是老鸨,对待刺头肯定会下药。” 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顶在他的脖颈。 “回答我的问题,如果不想这里来两下的话。” 顾聿暗自磨牙,在心里臭骂了一番林夬和爱德华的粗暴举动,又对苏韵的迟钝感到好笑。 “我并不打算与您为敌,苏小姐。就像现在,我有很多种方法折断您威胁我的这只手,别抖,我不会这么做的——不过我还是建议您放下这个小玩具,您的姿势不太正确,很消耗体力。” 顾聿站起身,继续侵入苏韵的空间。他们隔得更近了,他几乎可以感受到苏韵紧张的吐息,色厉内荏的样子像磨尖爪牙的小猫。 苏韵的肌rou绷得更紧,铁片在他脖子上留下一道白痕。 “回答我的问题。” “好吧,好吧。”顾聿见她毛都炸开了,主动退了一步,“你的推论从根本上就是错误的。这里当然不是妓院。您才是顾客。” 苏韵讽刺地睨了他一眼。 “这是特殊的医院,存在于梦境和现实的夹缝中。服务内容的确和性有关,但不是卖yin,而是性疏导和性管理。” “谢谢,但我并不需要这些服务。强买强卖犯法。还有,我的精神体在这里,那我的rou身呢?” “当然是在沉睡,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不同,您完成治疗后只会感觉自己做了一个似真非真的春梦。另外,与其说我们囚禁了您,不如说您创造了我们。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因您存在的。您的出现、反应都是潜意识的投射,所以您会发现在这里性欲更强烈,心理更脆弱。” 顾聿眼神往下扫,苏韵感觉自己像赤身裸体站在他面前,被他眼神舔过的地方又热又痒。 明明只是一个眼神,但她构筑起来的理智的冰墙立刻融化成情爱的海浪,铺天盖地朝她卷来。 “就像现在,您又湿了,对吧?” 随着男人暧昧磁性的话音落下,苏韵大腿痉挛,深深埋入他的怀里,手上的铁片叮当落在地上。 毫无疑问,她刚刚潮喷了一次。 “好孩子。”顾聿抱住她,轻轻顺着她的脊背。 听到他的话,苏韵又哆嗦了一下,夹起腿。 一股温和的快感席卷她的下身,顾聿的每个吐词、每个动作、每次喘息都像是烈性春药,而她无力控制。 “宝贝,这是正常的。这里是你意识的投射,你没有必要拒绝他们不是吗?” “那…呼…你们是…啊哈……谁?怎么…服务…唔呼…我?” 苏韵融化了的吐息闷闷传来。 “您目前的症状是由强烈的非传统性欲偏好、过度敏感的身体和传统落后的贞cao观念引发的自我分裂,自我否定和自卑自残倾向。按照规定,林医生和爱德华医生都将全力满足您不同阶段的性需要,纠正您对性的错误恐惧。但是很显然,他们采用的激进疗法并不合适。” 苏韵沉默片刻,抬起头。 “我依然拒绝。” “如果是因为生理原因,您不必担心。这里是精神空间,不会对您的身体有任何影响。” 顾聿看着她眼尾的丝丝春意。暗自叹息,怎么就这么倔呢。 “不仅仅是这个,”苏韵搔了下脸颊,颇有点不好意思的味道,“我想把自己献给我的丈夫…要不算了,我感觉还没想好。”她觑着顾聿的脸色,声音越来越小。 “您有喜欢的人了?” “才、才没有。”苏韵急切地反驳,又好像被顾聿摄住心魄,脸颊悄悄红了。她画蛇添足地喃喃道:“真的没有。” 顾聿看着她的反应,哪里不知道她的意思。怒气和偏执的欲望还没升起就消散得一干二净。他想,最难的一关已经攻克了,或许现在可以换一种更温和的方式“改造”他的小妻子。 顾聿没有戳破苏韵的谎言,只是含笑的表情让苏韵觉得自己的心思无所遁形。 她迅速缩进被子,声音显得失真。 “我困了,想睡回笼觉。” 一直到听到顾聿关上房门,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她才冲到浴室,拼命扣自己嗓子——该死的,什么都呕不出来。 苏韵捧起水洗了把脸,眼里闪着寒光,嘴唇紧抿。 顾聿的话她一句都不信。 说真的,她怀疑自己在顾聿脑子里的形象是什么傻白甜吗——拿这种鬼话来糊弄她? 苏韵喘了口气,注视着镜中的自己。 目前信息更新如下: 此地是性调教所,医生是调教官。他们的目的是把病人变成身心都属于他们的性奴。原本计划是从生理屈从到破坏认知再到人格磨灭,现在应该是想通过心理沉沦到拒绝抵抗再到人格抹杀。把对性的控制交给这些无证上岗的医生?!亏他能一本正经地说出这么不着调的话。至于不会对现实产生影响更是纯纯胡扯,一旦精神习惯于这种刺激,现实怎么戒得了。 现在她做出了一副对女下位性爱有心理阴影,内心脆弱,涉世未深,外强中干,刚刚萌发对顾聿的喜欢的形象——希望真的骗过了他。 如果自己是顾聿,短时间内应该会用柔情攻势,胁以软性逼迫。他会等着我主动朝他告白求婚,就像昨天看着我“勾引”他和今天的加了料的牛奶一样。 不,等等。苏韵呼吸骤然一紧。自己给他的暗示不会催化他的欲望吧。 罢了,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晕眩的感觉袭来。 苏韵拖着步子上床,迷迷糊糊又睡着了。